两人沿着胡洞走了一会儿,阮落去看他哥,他哥面带沉吟。阮落好笑,敢情他哥好像也不确定该往哪儿走了。
阮落向下棋的老人走过去,拿出那张照片,问道:“对不起,打扰一下,老人家,您有没有看过这个人啊,我们是她的远房亲戚,打电话也没人接。”
棋被打断,老头也不见外,对着照片看了几眼,“见过,见过。这不是涂医生吗?”
“您知道她住哪儿?”
老人指了指前面:“从这里一直向前走,再拐个弯,继续走几百米,尽头是旧纺织厂。她就住在里面。”
“谢谢您。”
“谢什么。涂医生一个人也不容易。一个人孤巴巴地住那儿。”
“一个人吗”
“那里几年前征迁了,都搬得差不多了。就她一人。”
所以,她才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做坏事?
问出了下落,阮落去看他哥,他哥眼睛里含着笑。阮落有些感叹,如果不是今晚有特殊任务,这算是两人难得的,在外独处时间。
除了裴不度第一天过来,一起去了趟百货超市,以后两人基本上没出过门。所以裴不度身上依然是那件黑色白条纹的运动套装。这个事情了结后,他要陪他哥去逛逛街,看看电影,买买衣服......阮落不由想。
再走了一段时间,阮落忽然眼睛放光。
胡洞一转,居然是条豁然开阔的街道,路边有很多铺位热火朝天,有烤串的,有卖小东小西的。还有卖花灯的。一个几岁的小孩手里举着只大硕大的鱼灯跑来跑去,让这里像个异次空间的大水池。阮落看到他们拿的鱼灯实在是有趣,甚至兴起了买一个的冲动。
现在城市管理越来越规范,出店经营也只能在这种老城区看到了。阮落也极少有机会吃到路边摊,一时兴起,问裴不度:“哥,你想吃什么?”
裴不度和阮落一样对这里似有充满了兴趣的,但阮落问的时候,他却说:“不了。”
灯影落在阮落的眼睛里,奕奕生辉,比四下的一切都有夺人视线。所有的小玩意,落在他的眼里,都引起他极高的兴趣。
裴不度想到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他第一次带阮落下山。阮落初入集市,第一次见识世间的热闹与喧嚣,眼里都是懵懂的无知,以及好奇的兴奋。
他一身白衣,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仙童,牵着裴不度的手在集市喧嚣的人群中穿行,裴不度几乎是被他带着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