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等邵景行反驳,三哥两腿一蹬,嗖地一下就跳到了车顶上,随即再一蹬腿,就向邵景行扑了过来。
但是这次扑击在半途就被打断了,一声尖锐的破风之声响起,三哥的身体刚刚离开车顶就往后一仰,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嚎叫——他的左眼爆了。
邵景行只觉得脸上一凉,三哥那已经快有杏子大的眼球被一根黑色弩箭钉个正着,仿佛摔到地上的西瓜,汁水四溅,有几滴甚至溅到了他的脸上,带着一股腥臭的气味。
如果换了是个人,恐怕这一下已经完了,但三哥居然还能爬起来,歪歪倒倒地想跑。不过他才跑了两步,又是一支箭破空而来,这次是从他左背部射进去,直插心脏,将他整个人都钉在了地上。
邵景行拼命地用袖子擦着脸。三哥的眼珠几乎是就在他眼前爆开,这冲击力太大了,他险些没吐出来。而且从他的眼珠里溅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微带黄色的粘液,谁知道沾到皮肤上会怎么样?
他连擦了几下,发现粘到衣袖上的液体似乎并没有什么腐蚀性,这才松了口气,终于想起去看看是谁救了他,结果一转身,就发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正倚树而立,手里握着一张弓。
“霍,霍青?”
霍青身上穿的还是他在医院看见的那身衣服,不过现在已经有点破了。邵景行一看见他,这两条腿就有点不听自己使唤地往前凑:“你怎么在这儿?”
“你受伤了吗?”霍青看起来有点疲惫的样子,打量了一下邵景行,“那东西是怎么回事?”
邵景行被他一提醒,又想起了刚才那千钧一发的惊险,顿时腿又有点发软:“是三哥,是那个绑架孩子的歹徒!我明明看见他被蜘蛛抓住了!”
霍青点了点头:“他应该是被山蜘蛛同化了。”
“同,同化?什么意思?”邵景行只觉得后脖颈上毛毛的,瞬间就脑补了至少五千字的恐怖场面。
“就是你想的那样。”霍青简单地说,站直了身体,“取一点样品,带回去研究一下。”
“取,取样?”邵景行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复读机。取什么样?是他想的那样吗?
不过霍青一走动,邵景行就顾不上什么取样了:“你受伤了?”霍青的右腿明显有些行动不便。
“嗯。”霍青慢慢走到三哥身边,把他被打爆的眼球组织收集了一点,装进密封试管,揣进了背包。
邵景行从头到尾都没敢再看三哥那张脸,有点哆嗦地说:“你的伤要紧不要紧啊?这个门是不是还要24小时才能再打开?”在山海世界里,霍青是他的保护神啊,他要是受了伤——邵景行不大敢往下想。
霍青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这不是自然打开的门,24小时恐怕不行。”
“啥?”邵景行听不明白了。不是自然打开的门?那难道是人为的吗?谁打开的?他有这么倒霉又掉进门了吗?
哎也不对,如果不是掉进门碰见霍青,那他现在肯定已经被三哥……
邵景行还没想完呢,就听霍青说:“是我打开的。”他看了一眼邵景行的手腕,“刚才我感觉到你有危险,所以强行把你拉了进来。”
邵景行目瞪口呆,这才想起来当时车子在车库里诡异地自己转圈时,他手腕上确实曾经感觉过一阵灼热,只是当时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如何逃跑上,根本没注意到。
“所以……”邵景行低头看了一下手腕,只见那颗红痣颜色已经变得非常淡,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了。同时,那种隐隐的感应也消失了,即使霍青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哎不对啊,刚才他看见霍青的时候,明明两条腿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前迎嘛,怎么现在反而感觉不到人了呢?
霍青显然没明白他心里想什么,解释道:“上次我说过了,临时取的血没有经过炼制,使用几次就会失效。这次用完,可能就不会再有效果了。”
“哦哦——”邵景行半懂不懂地胡乱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那你是怎么把我拉进来的?你可以那个——随便开门吗?”既然这样,再开个门他们出去不就行了?
霍青摇了摇头:“开门是有限制的,48小时之内我只能开一次。”
他说着,右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腿,“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不用太紧张,这里还是山蜘蛛的领地,情况还算熟悉。”
山蜘蛛的领地就不用紧张?邵景行感觉自己搞不懂这个逻辑。但三哥的尸身实在太恶心,他也巴不得离远点儿,赶紧上来扶霍青:“这个我给你拿着吧,你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你不是用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