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默毛骨悚然,连忙跑出医院后门,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往火车站飞奔:“应该还赶得上,一小时后开车。”
“嗯,那就先离开石门。你车票买到哪里?到广州?行,我去广州等你。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上车之后,你就把手机卡销毁了。”
“那我耳朵里的虫子怎么办?”
“当然是我去广州给你弄出来了。”袁非轻松地说,“他们有一点说对了,的确有东西可以把细蠛引出来,就是玉红草。”
“玉红草?”吴默一无所知,“那是什么东西?”
“都是裂缝那边的东西。”袁非又不耐烦了,“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到时候看见就明白了。用玉红草烧起来的烟,就能把细蠛引出来。你上火车之后安静一点,不要刺激到细蠛。”
用烧起来的烟……吴默回想了一下那三个特事科的人说的话,好像跟袁非的不太一样。不过他当然不能去相信那些特事科的人,因为他已经回忆起来了,确实就是从那个叫黄宇的伸手来碰他的时候,耳朵才开始疼的。而且那人手上确实戴了一串手串,看着还挺高级的样子。
妈的,老子差点被他们害死!吴默恨恨地吐了口唾沫。幸好他多个心眼,跑出来给袁非打电话,否则被他们唬着去了种植基地,不是什么都完了?
医院里,等了五分钟邵景行就不耐烦了:“这掉厕所里去了?”
“该不会细蠛又钻了吧?”黄宇猜测,“这要是钻到什么地方去,说不定又引起晕眩,晕倒在厕所了也不一定呢。”
“去看看。”霍青站起身。他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按说这是救吴默自己的命,他应该最上心才是,这个时候忽然说去厕所?
然后他们找遍了整个门诊楼的厕所,都没有找到吴默。
“上哪儿去了?”邵景行简直不敢相信,“总不会跑了吧?”这可是自己的命,命都不要了?
“不对劲。”霍青眉头紧皱,“开始他还是很想我们帮他的……”但是在知道了他们是特事科的人之后……
“知道我们是特事科的人就跑了?”邵景行瞪大眼睛,“他肯定干了亏心事!”
袁非曾经出现在石门县。种植基地里被细蠛钻进耳朵。现在又突然逃跑。几件事联系起来,霍青已经隐约想到了什么,立刻问医生:“你知道壶瓶山有种植基地吗?”
耳鼻喉科的医生今天被搞得也是稀里糊涂。霍青等人说话的时候是背着他的,所以他并没听见什么山海世界。但病人上一刻还在鬼哭狼嚎要救命,下一刻就逃跑了这也是很迷了。现在听见霍青问,他稀里糊涂地回答:“好像是有一个,种植红豆杉的。那基地老板是我们这儿有名的企业家,那年基地刚办起来的时候还上过电视的。好像叫什么本草种植基地,本地网上还能查到的。”
黄宇已经点开手机了,一会儿就抬起头来:“确实有。本草种植基地,以厚朴、杜仲和红豆杉为主,地址在壶瓶山北麓。”
“走,打个车去看看!”
霍青三人找到一辆出租车直奔壶瓶山的时候,吴默已经坐上了火车。他最后给袁非又打了个电话确认自己到达广州的时间,就把手机卡从手机里取了出来。不过想了想,他没有直接销毁,而是用张面巾纸包起来,塞进了背包夹层里。
然后他就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景物迅速后退。这么坐了大概半个小时,他忽然间觉得胸口发紧,接着就仿佛有人用力在擂他的心口似的,一下接着一下,血液迅速冲向了大脑。他张了张嘴想叫,但好像有东西堵在嗓子里一样根本发不出声音来。他的身体缓缓向侧边滑了一下,倚靠在车窗上,看起来仿佛睡着了……
在几百公里以外的一座小山上,袁非把手里刚刚用草编成的小人揉碎了。一松手,碎屑顺风飘落在地,中间还掺杂着几根头发。
“做什么呢?”一个男人走过来,墨镜架在头顶,露出一双特别黑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两颗瞳孔,并列着,就使得虹膜占的位置特别大,几乎把眼白都挤没了,乍一看有些黑得可怕。
“没什么。”袁非随手掏出一包烟,两人各抽了一支,“重明,这次还真是多亏你了。你这个异能真是好用。这要是在特事科,不得被抢破头!”
被叫做重明的男人嗤地笑了一声:“算了吧。你们那特事科穷得要死,兄弟们可奉献不起,还是现在这样好。”
“是啊。”袁非点上烟,深吸了一口,“这次运气不错。我看你们捞了块狗头金吧?至少得有五六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