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打个比方。”邵景行还在顺着自己的脑洞往下开,“再说立四极什么的,按原本的记载,是因为女娲补的是‘天’,古人认为天如蛋壳,扣在大地上,所以才觉得断鳌足是为了放四根立柱来撑着天。但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这四根鳌足并没有‘支撑’的用处,那它们做为‘四极’,有什么用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老实说霍青还没想过呢。他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原本他想过这是不是用来做阵眼的,但现在看来也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符阵——除了那四个会动的土偶之外,这里看起来就是一片荒漠嘛。
两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一边往上爬。邵景行回头看了一眼下面:“嚯,我们爬挺高了啊——哎,不对,你看上面!”
他们已经爬过了铭刻文字的那部分。从下面看,这根柱子简直是高可插天,根本看不到尽头,但现在他们爬过了有文字的那一部分之后,再向上看,就发现这根柱子其实并没有那么无穷无尽。
“原来是有尽头的啊!”邵景行喃喃地说,“这个——是障眼法吗?”开始他说爬上来看看的时候,其实是打着“能爬多高爬多高,看看上面更高的地方还有没有什么文字”的念头,但是没想到——这真能爬到头的啊!
“对,是幻术。”霍青又低头看了看下面的那些“文字”,“可能那是个符阵……”又或者有些是文字,而在其中穿插了符阵,以至于从下面看上来就觉得这巨柱高度无限。
邵景行很遗憾地叹气:“早知道真应该好好学一下符箓!”所以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古人说的就是有道理!
霍青嘴唇动了一下,不过话到嘴边又换了:“等回去之后,你可以找小九学一学。”
“啊?”邵景行顿时苦了脸,“那个,我就是随便一说……”符箓太复杂了啊,堪比另学一门语言,可能还是小语种的。他英语都不爱学,不想费力啊……
但是,看见霍青投过来的目光,邵景行还是硬着头皮又补了一句:“我,我回去就试着学一学……”要是姬小九不会就好了。
霍青把目光移开,还侧过头去以掩饰自己脸颊上浮出来的酒窝:“好。以后出任务,你就负责符咒了。”
邵景行垂头丧气地继续爬柱子了,深恨自己嘴快。不过几十分钟之后他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去了,因为他们终于爬到了顶。
鳌足柱越往上越粗,最后邵景行两人几乎都是半悬挂着在攀爬。要是换了从前还在当纨绔的时候,邵景行是绝对不可能爬上来的。不过就算是现在,他爬到顶之后也是一屁股就坐下了:“妈呀……”不光是累,还高啊……
想想,这柱子爬到顶的时候已经有几十层楼高了,假如是你悬挂在几十层的高楼外壁,而且还没有安全绳——好吧如果霍青在上方打下了安全钉的话,那安全绳还是有的,但如果霍青——不不不,好歹已经爬上来了,就别想那些事了。
鳌足柱的顶端,外缘是一圈宽达三米的平台,邵景行坐在上头喘了会儿气,才意识过来这应该是鳌皮的厚度。如果这样的话,那再往里就是巨鳌的肌肉和骨头了。于是他就往里爬了一爬——然后,他看见了皮壳里面的深渊,以及在深渊中竖立的一根雪白的、粗大的骨柱。
“我,我的妈呀——”邵景行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又发出了一声感叹——他还想往里爬一爬再躺下,免得滚到鳌足柱边缘掉下去呢,结果这里面也是空的,掉下去还不一样摔死!
“时间太久,肌肉组织都腐烂风干了吧……”霍青抓住邵景行的衣服,也向后面看过去,“只有皮和骨头还在。”
邵景行战战兢兢地爬到皮壳内缘,小心地伸头往下看去,只一眼他就咦了一声:“霍青,你快看啊!”
那些骨柱上,还有别的东西!从这里看下去,能够看清离他们最近的那个,是一具白骨,被什么东西粘着在鳌骨柱上,就那么悬挂在空中。那白骨上半截像人,但从腰往下,却是一条细长的脊椎骨,像蛇尾一样垂着,总长度——大概有四米左右吧……
虽说肌肉已经基本消失,但还有些筋腱似的东西留了下来,在皮壳与骨柱之间搭起了一条条暗红色的绳索样的天桥,霍青试了试,这些东西虽然历经不知多少年,却还保留着一点儿韧性——至少承担两三个人的重量是没问题的。
邵景行就战战兢兢地跟着霍青,从这些筋腱桥上爬到了骨柱上,期间险些吓尿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