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行车记录仪会“证明”一切,所有人就都没有了嫌疑。
但是,这要求王成刚的入梦有延时效果,而不是现在就在她的面前睡着啊!
唐佳简直要抓狂了!她对自己的能力是有把握的,又没有用全力,王成刚不应该现在就睡着啊。就算觉得困,他为了礼貌起见也应该先离开才对,怎么能就在这里睡着呢,这不对!
可是正当她想喊一下王成刚的时候,头顶的天花板上忽然哗啦一声,接着有三个字落入了她的耳朵——妙音鸟!
妙音鸟!这三个字落在唐佳耳朵里就像火炭一样,烫得她几乎跳起来,惊恐地抬头看去,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窟窿,里面有两张脸,正挤在一块儿盯着她。这两张脸她都认识,一张是邵景行,另一张则是他包养的那条小狼狗。
但是,他们两个怎么会跑到那上面去!不,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个怎么会知道妙音鸟!又或者说,他们怎么会知道,她是妙音鸟?
不,不能让他们把这件事说出去!唐佳在惊恐之中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张开了嘴。
一阵动听的歌声在化妆间里响了起来,比之她今晚的演出更加动人。没有经过扩音器和音响处理的声音在小小的空间中回荡,仿佛层层涟漪,彼此之间又相互激荡,层数越来越多,仿佛无数的绳圈,一圈圈地把人环绕和束缚住,越收越紧……
如果声音也可以具现化,那么现在整个化妆间就像是一个蚕茧,被密密的丝线包围。这些丝线看起来柔软而无害,甚至贴附在身体上还让人觉得舒适无比,似乎是幼年时候母亲轻拍自己时的手,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陷入美梦之中,再也不要醒来……
“啊啊啊我就说讨厌蜘蛛丝!”悦耳的歌声之中传来非常不和谐的声音,接着呼地一声,唐佳就看见一条火蛇从天花板上冲下来,直扑到了自己面前。
女人对于自己的容貌总是很在意的,即使在这种时候,唐佳也下意识地连忙仰身后退,生怕那火烧到她的脸,于是她的歌声也就因此而停顿了一下。
就在这一刹那的停顿之中,唐佳似乎看到一道冷光闪过,接着那些她用声音编织出来的丝线,就像被餐刀划过的黄油块一样,全部断了。
声音所形成的丝线看起来柔软,其实却像有弹性一样绷得很紧,于是一被切断,那些断线就反弹回来,像小鞭子一样抽在了唐佳的声带上。
“唔——”唐佳猛地捂住了喉咙,嗓子里仿佛呛了辣椒水一样难受,一时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诶这声音还真是很厉害啊……”邵景行趴在通风管道里,惊讶地看着下头的唐佳。平常就已经觉得唐佳的声音动人了,没想到这唱起歌来更——他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了,传说中的人鱼海妖什么的,也不过如此了吧?
“是妙音鸟。”霍青已经从天花板的缺口处跃下了地面,盯着从唐佳领口里露出来的那根项链——刚才他那一刀顺便把唐佳的领口也划开了一点,于是悬挂在项链上的骨珠就跳了出来,“这是妙音鸟的喉骨珠。”
邵景行是见过这颗骨珠的,只是当时还以为就是个什么牛骨做的吉祥物,少数民族风情什么的。但霍青这么一说,他忽然就有点发毛:“喉,喉骨?”他想起来了,当时这颗骨珠好像还在唐佳胸前轻轻动了动的!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是不是这东西,还活着?
“活着不可能。”霍青淡淡地说,“只是这喉骨珠是用特殊方法制作的,保存了妙音鸟的能量——从这个角度来看,你说它是活着的,那也有点道理。”
“你们——”唐佳终于勉强能发出点声音了。在霍青说这是颗喉骨做成的珠子的时候,她就猛然想到自己的喉咙,然后险些把项链扯下来——知道这珠子有古怪,和直接把这颗珠子跟自己身上的部位联系起来,完全是两种感觉。
但唐佳还是没这么做,因为现在最可怕的已经不是喉骨珠,而是她的秘密要保不住了。她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做到的,听了她的歌声非但没有沉睡,还弄伤了她。那条火蛇好像就是从邵景行手里蹿出来的,但他手里什么都没拿,这火是从哪儿来的?
唐佳其实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自己的声音是怎么被切断的。霍青出刀动作太快,而且天花板上空间不大,他只用了一把匕首,所以唐佳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甚至以为那道冷光只是自己的错觉。确切点说,她其实只看清了邵景行手里喷出来的火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