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算了吧。自己已经不再是除妖一族的族长,有些事,还是要后辈去做。
等到夜冥回來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的位置,而另一间房的暮落泽正要出门购买食物,却看到夜冥大包小包的食物拎在手里,诧异之余急忙接了过去。
“沒睡好,怎么还是一脸黑眼圈。”夜冥沒有想到暮落泽一介普通的医者修复能力竟然也如此之快,现在已经能下**走动,若不是他脸上些许疲倦的神情,夜冥当真以为他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
“睡了一晚好多了。”暮落泽整理着手中的蔬菜,脸上泛起些许欣慰的笑容,“倒是无痕这小子我怕他晚上睡觉压到伤口,一晚上不敢动弹罢了。”
两个人在厨房重地已经达成了一股默契,他们无需看对方烧的是什么菜就知道对方现在需要放什么调料,或是需要添加其他什么辅料。夜冥可以一边烧菜的同时一边为暮落泽的锅里顺势添加一些食盐,而暮落泽也大胆的准备着一下道工序。
毕竟当**无痕刚來到这里是就是他们两个人下的厨房,现在算起來两个人已经合作烧了好多顿的菜肴。当然,为的全是屋子里的心爱之人。
等时针指向十二点时,一群饿鬼们才被一道道香味吸引走出了房门。不过鬼煞身子尚未康复,百里莫便端了些菜肴进房间与他一起在房间食用。
“怎么样。身子还痛吗。”百里莫将饭菜放在里一张小桌子上,将整张桌子放在了**上。
“还好,就是使不上力气。”鬼煞尝试着动了动胳膊,却牵扯到了背后的肌肉,一阵剧痛让他不禁皱起了眉。
看到鬼煞的动作百里莫当机立断的制止了他,“伤口还沒有好,别乱动。”
看着对方脸上那一道病态的惨白,百里莫的心里就好像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着,触碰已经是痛彻心扉的灼热感,不碰亦是粉身碎骨般的悔意。若是当初自己能够再强一点,智谋更深一点,坚持的再久一点,将鬼煞的照顾再细一点……只要在一点点,或许鬼煞就不会遭此大劫。
“想什么呢,我饿了。”鬼煞歪着脑袋,伸手去碰对方绑着绷带的胸口。
那里虽然已经沒有出血,但是鬼煞永远不会忘记在荆棘破膛的那一刻,鲜血不断涌出的那一刻,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即将死去却无可奈何的那一刻……鬼煞绝对不愿在面对一次,连回忆也失去最好。
百里莫温柔的抓住对方的手,眼底满是柔情,“这一次,我将不会在放开你。”
“好。”
鬼煞低头,莞尔一笑。温的阳光在鬼煞的头点撒下一片,耀眼的紫红的发在阳光的浸染下愈发光亮,就如鬼煞的笑脸那样,让人移开双眼。
“等你我伤养好了,我们去游乐场好不好。”
听到鬼煞无意间吐出的一句话,百里莫的双手颤了颤,“白白,你说什么。”
“我想去游乐场了,还有我们钟爱的那家路边摊,我都想念他们家的猪腰了。”鬼煞自顾自的说道,丝毫不介意百里莫眼底的诧异。
不愉快的记忆已经抛在了时间的路口,沒人愿意去拾起,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值得追忆,既然这件事在停留在百里莫的心上,那么,也让自己的心口多一抹风景。
“你……”
“我都想起來了,我还是喜欢卞白绝这个名字。”
鬼煞,身上背负的道义太重,怨气太重,煞气太深,他虽然身着一身红袍却永远隐匿在夜中,让人好累。卞白绝,那是白的,透明的,光一样的存在,即便哪一天他遁入了黑暗,但是,你会发现,黑暗中总有一道光在吸引着你,指引着你。
百里莫一把将鬼煞,不,准确來说是卞白绝搂在了怀里,对方身上带着阳光的意,百里莫深深将头埋在对方的肩上,贪婪的感受着阳光的味道。
他的卞白绝,终于,回來了。
“鹿尘,我们打算跟你说个事儿。”巫宁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了一眼旁边安静的吃着的鬼影,脸上泛起些许笑容。
“怎么了。”看到巫宁突然正经起來的面孔,鹿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我们全部恢复之后,我们打算归隐。”
巫宁抓着鬼影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鬼影身上的蛊毒和契约已经解除,而巫宁也不再是不可触摸的上仙,他们在一起,并沒有什么东西可以制约着他们。
千年的束缚让他们损失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他们不曾看过千年后的雪山是否依旧,他们也未曾看过千年后的桃树下是否残留着当年埋葬的信物……两个人独处的时间不过是当时鬼界匆匆数日,这些怎能弥补这千年留下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