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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长珂真的离开了。
方临呆坐在位置上,心里有种自虐的快感。
他观察着四周,这是他最熟悉的酒吧,当时就是靠着萧嘉年出手阔绰给的工资,他才能把老人接到最好的医院住。
后来也一样,靠着段长珂帮助才打开了完全不同的新人生。
他好像一直在攀附别人。
台上的歌手今天的任务已经唱完,对大家打了个招呼后下台告别。
方临看着空无一人的台面,忽然迈步,走了过去。
萧嘉年也看到他了,怔了怔,去给他调音,还拿了他曾经用的那把吉他来。
方临接过来,拨了一把弦,手握着话筒,慢慢贴近嘴唇。
“allmybagsarepackedi‘mreadytogo
i’mstandinghereoutsideyourdoor
”
他现在声音估计不怎么好听,脸上的表情也不一定忧伤。
台下有人开始起哄,但都没有打扰他。
他并不在乎是不是有人认出了自己,也不在乎自己的这些过去被其他人知道。
反正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他唱得很轻,但萧嘉年酒吧的印象设施很好,条件有限,他没有戴耳返,听到了回荡在这一隅空间的自己的声音。
也许是悲伤的,不过听不出什么更咽的味道。
从老人的手在自己面前变得冰冷那一刻开始,直到现在,他连哭也哭不出来。
“alreadyi‘msolonesomeicoulddie……”
不可避免的,他回想起一些事情。
他其实刚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唱,可到了现在,他才想起来,自己重生跟段长珂遇见的那一天,他就在酒店的大堂里听过这首歌。
现在想想,可能也是一种神奇的注定。
方临看着地上不甚明亮的灯光,眼皮撑到发酸也没有眨一下。
他不敢往下看,也不敢闭上眼。
怕往下看台下找不到想见的人,怕闭上眼脑海里就全部是对方的声音。
是他自己让段长珂走的,现在又难过得想吐。
方临觉得自己明明没有哭,但视线却变得模糊了。
原本这一切都应该离他而去,可是自己偏偏遇到了段长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