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跟你没关系,只能说他用情太深。”
孟与森点了点他的脑袋,低声说:“下次别这么冲动,无证酒驾,你要出事了,我跟君寒真没办法交代。”
段无心抹了一把脸,后背贴在冰凉的墙上,“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凌嘉木把头埋在孟与森怀里,喃喃道:“你帮帮忙,能不能研究个机器出来可以让心心自由切换,我不想我哥以后再这么冒险了。”
“好,我尽力,”孟与森点头,揉了揉他的脑袋,把手上的袋子塞过去,“你们两位小朋友吃点儿早餐,估计后面还得熬几天,别现在身体就扛不住了。”
段无心吐了口气,接过早餐,“我吃。”
他艰难的把面包咽下去,没来得及喝水,就看到手术室的灯骤然熄灭。
大门打开,担架推出。
凌嘉木扑过去抓过医生,着急问:“他现在怎么样?”
“碎片取出来了,伤口也已经缝合,”医生实话实说,“情况没我们想象的糟糕,但确实伤得很重,正中心脏。什么时候醒,还不知道。”
段无心松开咬出血的下唇,微微弯腰,鞠了一躬,“谢谢医生,我可以去陪他吗?”
“你们家属轮班观察吧,一次进一个人,人太多对他恢复不利。”医生简单说完,抬手示意担架转入病房。
“我想先陪着他,行么?”段无心小心翼翼地问。
毕竟凌嘉木作为亲弟弟,担心不比他来得少。
凌嘉木抿了抿唇,微微叹了口气,“我哥要是醒过来,第一眼想看到的人应该也是你。我和森哥先去处理后续,打仗回来,还有很多报告要上交。有事情给我们打电话,爸妈那边,我们尽量瞒着。”
“好,你们忙完早点儿休息。”段无心说。
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突然长大,骤然顿悟。学会了换位思考,学会了体谅共情,学会了他以为永远也学不会的复杂情感。
原来长大的代价这么血腥残忍,像是猝不及防被打断筋骨再粗暴缝合。
他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读懂情感,成为大人。
病房内很安静,段无心悄无声息的走过去,坐在病床边上。
他俯下身,指尖很轻的抚摸过胸口上的纱布,血迹触目惊心。
旁边的仪器显示着平静的折线图,微弱起伏。
忍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眼泪不要钱似的掉下去,从呜咽变成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