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队会计自然也知道如今啥情况,只考虑了不到一分钟,利索的下地穿鞋,跟着顾言走了。之后秉着就近的原则,挨着探访了各小队会计。最后除了四队会计跟徐会计沾亲没去,其他全到了。
小队会计来了,没多久各队长也都到了。一帮大老爷们坐在一起研究顾言做好的账目。
“有问题吗?”
“看不出来。一项项清晰明了,应该没问题。”
“这女人什么来头,咋连账也会算?”
“不是说之前都不识字的嘛,这靠自学真的能学会这么多吗?她这字写的也不赖啊。刚劲有力,不像个女人写的。”
“是挺厉害啊!这么多账呢,自己一晚上全弄好了?”
“笨。我之前就说这个拿捏不住她。你们不知道她男人是谁啊,李仲夏。当年老举人的得意门生,写写算算这些最基本的东西根本不搂他玩的。而且这么多年在部队,他是搞政治的。就你们这点东西,跟人玩差得远。”
顾言不理会这帮男人们怎么议论,拿着总账把各小队的钱票发下去。“都兑好了,离柜概不负责。等一下谁来找我后账,我可是不认的。”
“哎,连这个都看不好,那我们这工作也别做了。你放心,这全都准备好了,今儿一天就能发完。”
上午八点后,社员们开始陆续来领。找到自己所在的小队,根据公分领取一年的钱票。有些不好好干的,除去一年的粮,到年底居然还得倒欠大队的钱。拿着布票干瞪眼没钱买,看别人家都领了钱票做衣,羡慕嫉妒的恨不能去抢钱。
徐姐挺着个大肚子上来领,顾言老远看见她赶快上前迎迎。“怎么是你来,徐姐夫呢?”
“别提了。他大哥上房顶修缮,结果掉下来了。他跟老二去送医院了,还没回来呢。”
“是嘛,摔的不严重吧?”
“腿不会动了,估计是骨折。唉!你说说这事儿,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下又少挣多少工分。”
“跟徐姐夫时间长了,你现在是越来越抠门。发生这种事儿,不是人没事就是万幸嘛,你倒先惦记上了工分。”
顾言扶着她往屋里走,女人推开她的手。“我还得排队结算呢,就不进去了。”
顾言瞅瞅那大长队,皱皱眉头。“要不你先回,晚上我给你领回去。之后再补一个手印就行。”
“那能行吗?”
“行啊,咋不行。”
“这朝里有人就是好办事啊。那要不这样,我让徐刚或者徐瓦来,你给看着别弄错就行。”
“可以。我给你看着,不会错的。”
“那我就先回家了。怕小孩子来了被人糊弄我才上来的。其实我也不咋会算,有你在我就放心。”
徐姐刚出大院儿,支书背着手过来了。这情况他已经得了消息,震惊早已过去。不过他跟那帮子男人一样,皆以为这一切都是李仲夏干的。他媳妇望着顾言的眼神都带上了女人特有的羡慕。
这女人咋这命好,这么优质的男人刚回来就被她扒拉到自己碗里,手快的根本没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
这项工作到下午四点多结束,期间没出任何差错。徐会计站在党支部办公室里,浑身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他想要顾言丢脸,想让大家知道,这个女人根本没能力主持大队工作,她根本不配做这个职位。女人就该回家做饭带孩子,大队领导班子不是你待的地儿。
他这几天想了多种应对方法,在心里模拟了各种场合该说的台词,该做出的姿态。她要是强压该怎么办,她若是把无法按时发放年终的责任安他脑袋上怎么办?她若是祸水东引想让他背群众的愤怒怎么办?
结果,他以为的大难题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对方给破解了?她用事实证明了自己,不用你们这帮男人,这年终发放的工作我照样完成。如此一来那些小队会计以后还能跟他站一起吗?不会了,今天他们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跟着女人来做工作,已经算认可了她是领导。
“大队账本在哪儿呢,我看看情况。”强忍心中的震惊与怀疑,男人提出了要求。
“徐会计这病好的挺快啊。我上午去还说发高烧起不来呢,这不到晚上,居然利利索索的出了门,还要查账?”
顾言冷笑,声音也跟这数九寒天一般让人心里发冷。“要查就坐那儿好好看。这本来就是你的本职工作,因病失职了咋也得描补描补。不然渎职的人,可不算个合格的人民公仆。”
徐会计被怼的一张老脸青一阵红一阵,对这个女人有了个的认识。一上来就安了渎职这么大顶帽子,他这招下次还能使吗?她会用这罪名直接将他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