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彤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叶景铄却问:“今天什么日子了?”
李墨彤愣了一下,连忙说:“今天是除夕,大年三十。”
叶景铄耳朵不好使,没听见,又问:“要到除夕了吧?”
李墨彤点了点头,叶叔清醒的时间不多,这段时间尤其严重,距离上一次叫得出人名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听说这个病越到后期就越严重,记忆力彻底退化,各类并发症肆起,最终身体衰弱,卧床不起。
一想到这可能是叶叔回光返照的表现,她心里就无法形容的难受。
“越舒呢?”叶景铄突然问。
李墨彤愣了一下,叶叔刚才说了“越舒”两个字,那不是他小舅的名字吗?
他小舅过世几十年了,听说当年是被歹徒行凶刺死,还是在叶叔的家里出的事,到现在凶手都没抓着,小舅失血过多,又是稀有血型,送到医院已经没救了,当时还是叶叔动的手术。
叶叔一辈子也没娶妻生子,就那么一个人走过一生,李墨彤极少能在叶景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就像被封存在匣子里的秘密,谁都不能触及,连叶叔自己都不行。
其实她隐约能明白,叶叔对小舅是什么感情,他把人放在心坎上,一辈子都没能取下来。
李墨彤不知道怎么答,叶叔为什么这么问?越舒不是早就死了吗?
李墨彤不知应该撒谎还是说实话,叶叔好不容易清醒一回,这么打击他不太好吧?
她只好含糊不清地回答:“他不在,您怎么了?”
叶景铄皱眉看着她,俩人对视了半天,叶景铄鼻息气若游丝,张口说:“叫他别去我家,跟咱们一起过年来……”
李墨彤鼻尖一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附和着点点头:“好好,我告诉他,您别担心了。”
叶景铄发了会儿呆,又不说话了。
李墨彤没心情离开,就坐在叶景铄旁边陪着他,心像被狠狠拧了一把,酸涩一股脑地涌上来,说不出的难受。
没多久,叶景铄坐在轮椅上,李墨彤听到抽鼻涕的声音,她一抬头,发现叶景铄竟然哭了,眼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流下,眼白处哭得通红,又一边用皲燥的手掌抹去。
李墨彤站起身,慌忙地帮他擦眼泪:“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