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凡看了他几秒钟,没说话。
少年的目光坦率而纯真,说不心动是假的,有那么一瞬,池凡真的很想也说一声“喜欢”,顺势直接搬过来和傅念宇同住算了,但澎湃的感情只波动了一瞬,就被清醒的理智牢牢压住了。
他的喜欢,和傅念宇这样能轻松随意挂在嘴边的“喜欢”,是不同的。
他不能利用对方的依赖和信任,满足自己卑劣的私心,这种行为是欺骗,是龌龊,更是对这份友谊的亵渎和背叛。
他没法过自己的良心关。
“如果我有空,周六晚上我就争取过来,没空就没办法了,这样行吧?”池凡说。
傅念宇愣了一下,他想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池凡看似是妥协了,实际是在回避自己刚才看似玩笑的反问,但他也不可能再追问一次,只能收起心底些微的失落和隐约的不安,大方地点点头。
“行啊。”
而事实证明,不行,非常不行。
池凡嘴里说得好,但一到周六就会各种有事,每次都没法来。傅念宇害怕自己催得太频繁产生反效果,只能忍着,可一个周只有周末下午才能见面,巴巴等上七天只短暂相处几个小时,甚至这几个小时都是在做题讲题……他简直堵心死了。
这还只是高二,等上了高三,事情更多,学业更忙,没准连周日的家教时间都得取消,一想到那时可能一两个月都没法和池凡见上一面,傅念宇觉得自己没法呼吸了。
为什么那个人就是不愿意搬过来住呢?傅念宇实在想不通。上辈子池凡为了打工方便,也曾经从宿舍里搬出来过,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他本以为两人相处得已经很好了,对方住进来是顺理成章的事,没想到这条路居然硬生生被池凡堵死,傅念宇真是束手无策。
他两辈子都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别提追人了,他连池凡现在是什么想法都猜不透,否则上辈子也不会被傅斯延截胡截得那么干脆,完全是被吊着打。
想来想去,傅念宇最终决定求助场外观众。
周日上午,池凡去时木兼职,傅念宇找了个理由也跟着去了。池凡在楼上给小朋友们上手工课的时候,傅念宇悄悄溜到一楼,摸到了周晔身边。
他认识的人里,只有周晔是个成功脱单有家有室甚至连孩子都有的人,在他眼中,这种人比傅斯延的段位都高,要问肯定得问他。
周晔正在帮小白做学校的手工作业,沾了一手的树叶,傅念宇在一旁站着看了一会儿,趁着小白去饮水机旁接水喝的时候,低声开口道。
“老周,问你个事。”
“不行。”周晔头也不抬,继续粘着树叶,“就你那个做手工活的水平,肯定得做砸,小白非得气哭。”
“……谁说我要做手工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