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又被抢回去了,响起池余有点无奈的声音:“凡凡你别听他瞎说。”
倒不是池余不赞同这个方案,只是池凡一个普通穷学生,在S市人生地不熟的,到哪儿去找道上的人?就怕人没找到,自己还被那些人骗钱摆一道,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提建议的人却锲而不舍,池凡远远还能听到那边在大叫:“小凡听你姐夫的准没错!”
“闭嘴。”这是池余的声音,收音有点虚,应该是她扭头冲着那个人说的。
池凡笑了笑,他知道说话的人是池余的男友童轶,既然这两人在一起,他可不想当打扰他们的电灯泡,于是说。
“姐,先这样吧,之后有情况我再告诉你们,咱们随时保持联络。”
挂掉电话后,池凡若有所思,认真琢磨起童轶的那番话。
非常规手段啊……
他不由得想起了傅念宇的那个朋友,王磊。记得当初在KTV介绍认识时,傅念宇是这么说的
如果以后你有什么棘手的麻烦,可以找他。
那次见面之后,有几次傅念宇带池凡出去吃饭,也会叫上王磊一起。有傅念宇这个中间人,池凡和王磊虽谈不上很熟,也不算太陌生,如果真要走非常规途径,可能就得找他了。当然,这也意味着,这件事肯定是绕不开傅念宇了。
池凡低头看一眼手机日历,今天是周二,这周六傅念宇就考完期末考了,等他考完试,再找他商量一下吧。
***
时间一晃到了周五,白天傅斯延去外面办事,回来的时候正好路过S大附近,他想了一下,开车拐去了S大的校门口。
这几天他以“正好顺路”的名义,几乎天天都来S大接送池凡。池建国这阵子也一直在学校周围徘徊,阴魂不散的,只是他远远看到傅斯延的车就不敢过来了,两边倒也相安无事。但昨晚傅斯延送完池凡离开时,在校门处听到门卫们闲聊的内容,他有点在意,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
S大一共四个校门,傅斯延开车轮流走了三个,都没发现池建国,到了第四个校门时,校门外的人行道边围了一小撮人,都低着头在看什么,傅斯延观察了一会儿,把车停到路边,朝人群走过去。
外面围着一圈人,走近了才看到里面的情形:地上铺了张写满大字的白纸,乍一看很像是那种卖惨求路费的摊点,池建国一脸的愁苦相,不时还抹抹眼泪,瞧着可怜极了。
这种卖惨把戏一般在火车站汽车站附近比较常见,基本没有在大学门外摆的,傅斯延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大意是儿子不孝,老父亲大老远来看望儿子,对方将他拒之门外,不肯相见,现身无分文,恳求路人行行好,给顿饭钱之类的。
说是乞讨,可提及“不孝子”的部分,白纸黑字把池凡的信息写得清清楚楚,甚至都精确到了宿舍楼。这也就正赶上暑假,学校里没什么人,如果是上学期间,来来往往的学生瞧见了,照片一拍朋友圈一发,一传十十传百,没几天S大校内估计就传遍了,到时候池凡名声扫地都是轻的,如果影响太恶劣,没准还会被校方约谈。
见过坑儿子的,能坑成这样的傅斯延还是第一次见,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上前一把抓起那张纸,直接撕了个粉碎。
“什么好看的,骗子讹人的一贯伎俩罢了。”他冷着脸对周围的人说,“都散了吧。”
大家本来就是瞧个热闹,见傅斯延脸色不虞,都不敢再待下去,很快三三两两散开走了。池建国在白纸被人扯走时就想破口大骂的,一抬眼看到是傅斯延,满肚子的污言秽语又憋了回去。可他也没像之前那样立刻躲着傅斯延走,而是盘腿往地上一坐,一副“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的无赖样子。
“是不是他让你来的?”池建国瞪着傅斯延,“这个小逼崽子,自己不敢来见我,就找人来拆老子的台?他还真是长本事了!”
“和池凡没关系。”傅斯延淡淡道,“我自己看你不爽,想来拆你的台,怎么了?”
池建国气得眼睛都红了,仗着光天化日之下对方不敢当街打人,直接怒骂起来:“你tā • mā • de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别人的家务事你都管?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那小子给你灌了什么mí • hún汤,你上赶子的来找不痛快?!你……”
他突然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三角眼都睁大了,声音尖利得几乎变了音。
“艹,池凡不会tā • mā • de是你姘头吧??”
傅斯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哪怕风流如他,一时都没能跟上对方的脑回路:“什么?”
池建国却越想越觉得自己是猜中了真相:他就说呢,一个穷学生怎么可能认识傅斯延这种有钱人,还每天车接车送的,普通朋友哪有急着来惹一身骚的,这tā • mā • de不就是有猫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