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本来就睡得浅,”尹如琢深刻的五官在这种时刻显得极其温柔,低哑的声线更是比她晚餐时喝得酒更加醉人,“只是噩梦而已,已经没事了。”
赫胥猗“嗯”了一声,将头埋到尹如琢肩头。昏沉的大脑渐渐分清了虚幻与现实,记忆慢慢回归到了原本的所在。
“我说了什么吗?”
尹如琢一下下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叹息道:“我听到你一直在喊爷爷。”
赫胥猗的爷爷赫胥谨在六年多前去世,那时候赫胥家正在经历变故,赫胥老爷子的死亡更是给了赫胥家沉重一击。
尹如琢在此之前并未太多干涉赫胥家的事,所以不知这其中具体的内情。
赫胥谨是病逝的,据说是因独子太过浪荡,一气之下一病不起,不到半年就去世了。生病的那段日子有传言说他要和儿子断绝父子关系,将爵位直接传给孙女。
但在他去世以后,赫胥复还是名正言顺地继承了爵位。也是那个时候,赫胥复变卖了赫胥庄园三分之一的面积。
那个买家……或者说,那个获得土地的人是许氏建材的老板许秦雄。
尹如琢曾想过要把这块土地买下,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它未来的价值,除了像赫胥家这种迫不得已的情况以外,谁都不会轻易变卖。
她在知道对方没有贩卖的意图之后只得作罢,转而通过其他手段给赫胥猗提供帮助。
赫胥猗已经记起了一些梦境的内容,声音虚弱地道:“嗯,我梦到爷爷去世的场景了。”
尹如琢心中一痛。
赫胥复荒唐,整日不着家,宋文慧体弱,无法很好地照顾两个女儿,所以赫胥猗算是跟着爷爷长大的。
当时她不过十六岁,至亲之人死亡一定非常痛苦吧?
尹如琢想起母亲去世时自己的心情,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猗猗,都过去了,以后有我陪着你。”
“嗯,我没事的。”
赫胥猗没想到只是见了张景宣一面而已,晚上竟然就梦到了那些不愿意回想的往事。
她没有看到爷爷是如何死亡的,所以梦境就真的只是梦境而已。但不是害怕梦到爷爷的死亡,而是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真的在他身边,没有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