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的“儿媳”和伯爵的“夫人”对尹如琢来说哪个更好,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该明白。
赫胥复浑身一抖,抱着许秦雄的大腿哭得更加凄厉。
许秦雄认识赫胥复也有不短的时间了,这人混是混了点,但什么场面没见过,如今竟然能怕成这样,连带着让他也胆寒了起来。
“我、我明白了……”许秦雄咬了咬牙,最终只剩下无奈与不甘,“全凭尹老板处置吧。”
门外都是尹如琢的保镖,他被彻底搜完身才能进来,一开始就丧失了主动权,如今看到这样的阵仗,实在已经没有和尹如琢叫板的底气了。
尹如琢这才重新关上门,一边坐回原先的位置,一边给赫胥复递过去一张纸,恢复了和颜悦色的表情,温声细语地道:“好了爸爸,许总都答应了你还哭什么呀?堂堂伯爵怎么能这么不淡定呢?起来喝点水吧。”
她瞬间变脸,语气温柔,可许秦雄总觉得那脸上的笑意完全不是发自真心。赫胥复哽咽着接过纸巾,颤颤巍巍地坐到一边,似乎根本不敢去看她,这更加深了许秦雄心中的寒意。
尹如琢比他想象得还不简单,这赫胥复平日里在外吹嘘自己在这“女婿”面前如何如何威风,说尹如琢对他如何如何孝敬,现在看来可是十足的吹牛了。
他过去一直以为尹如琢在生意上颇为“厚道”,也就认为她作为女人魄力不足,可现在看来,那纯粹只是因为她不在乎而已。只要是触及到她逆鳞的事,她瞬间就能成为恶鬼罗刹,说是心狠手辣也不为过。
许秦雄想起女儿那些不恭敬的话,心中彻底冷了下来。
对于尹如琢……或者说对景润集团,许秦雄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竞争之心。对方想要捏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这也是事件发生到这个地步,他最终还是只能向尹如琢求助的原因。只有她愿意放过他,这件事才能真正了结。
只是他原本还希望能利用手中的筹码争取到更大的利益,但现在看来能有个全身而退就要谢天谢地了。
一切缘由都不重要了——是他女儿的闹剧也好,是赫胥复的把柄也好,都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尹如琢愿意和他谈条件,愿意不对许家赶尽杀绝,愿意放他们一条生路。
“如、如琢啊。”
从大楼出来,赫胥复跟着尹如琢一同坐上车,仍是满脸的胆战心惊。当尹如琢把她调查出的真相甩在自己面前时,他就绷不住把一切都交代了。
赫胥复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对方的脸色,从来温柔如玉的“女婿”神色冷漠地望着他,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那种压迫感让他只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窒息而死。
她拍在他肩膀上的手似乎带着一股寒意,刻意压低的声线透露出无尽的恐怖。
“如果拿不回证据,那么到时候为了尹家和赫胥家的名声,就只能委屈爸爸了。您放心,我认识一些朋友,做事非常干净利落,保证让您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这种死亡通牒他不知道听过多少回,分辨得出真假。他真的太天真了,以为尹如琢会比女儿更体谅自己一些。
“嗯?”尹如琢敛着眼睑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轻轻回应了一声。
赫胥复战战兢兢地道:“既然我们已经拿回了证据,那、那我是不是……不、不用麻烦你那些朋友了?”
尹如琢纤细修长的手指交叉在小腹上,语调有几分慵懒。
“那是当然,证据我会好好保管,既然别人不会知道,那您当然就不需要去国外避风头了。”
赫胥复一愣。
“你、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国外避风头?”
尹如琢轻笑道:“当然啦,否则爸爸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赫胥复狠狠松了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了全身,似乎此时此刻身体才真正暖和一点。
“啊,您不会真以为我要拿您怎么样吧?您那是配合我的演技,对不对?”
赫胥复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是在配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