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哈哈,赫胥猗,我不配和她相提并论?她和我有什么差别?都只是被你欺骗,被你利用的可怜虫而已。不,她比我更可怜。”
张景宣双目赤红地望着她,在被逼到绝路之后,他一下豁然开朗起来。
“她可是被你骗了将近三年,那个可怜虫一定以为你爱着她吧?她一定不知道你曾经有多喜欢我,而如今又有多难以忘怀吧?”
赫胥猗冷淡地看着他。
“自作多情。”
“呵呵呵,自作多情?”张景宣从手边衣袋中取出一封已经被捏得皱巴巴的信纸,“这里有你所有真挚热烈的感情,赫胥猗,你对我怀恨在心,时隔那么多年还想着报复我,不正证明着你对我的念念不忘吗?”
“可是尹如琢呢?你从未承认过自己爱着她,甚至从未说过喜欢她。你现在敢当着我的面说吗?说你爱着她,爱着尹如琢!”
张景宣狞笑地望着赫胥猗,他知道的,对方绝无法说出口。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当然是人再如何改变总有一些特质是绝对无法更改的。
赫胥猗喜欢尹如琢,他那天在大学门口看到了赫胥猗的表情,当时的他不肯往这方面去想,但此刻他已经明白,赫胥猗动心了。
要是她真的一丁点儿都不喜欢尹如琢,那么她此刻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谎。可是,她喜欢尹如琢,喜欢她却又隐瞒她,利用她,排斥她。
包含隐瞒与欺骗的感情又怎么称得上是爱呢?
如果她承认了这一点,那么她和过去的他又有什么差别?张景宣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心中充满了仇恨,所以才会变得如此强大与恐怖。
可她依旧拥有弱点,依旧对感情充满了洁癖。赫胥猗会如此恨他是因为他玷污了她的爱情,她不肯承认自己喜欢尹如琢,无论如何都说不出爱那个字则是因为她无法玷污自己的爱情。
“你说不出口,对不对?你根本就不爱她!你因为我无法再爱任何人,你变成了我,所以你才会恨我。”
他或许不会再有翻身之地了,但他也绝不会让赫胥猗获得幸福。
如果真有地狱,那他也要拖赫胥猗一起下去——毕竟,这女人也是他真正且唯一爱过的人。
赫胥猗双目赤红地望着张景宣,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口。
张景宣说得没错,她已经变成了比对方更恶劣的人。
“那又怎样?”
可那又怎么样?她不爱尹如琢和张景宣有什么关系?
这只是她和尹如琢之间的事而已。
张景宣突然在这时站起身,面容扭曲地望着赫胥猗,右手之中已握着一把折叠短刀。
“怎么样?反正我已经这样了,你觉得我会让你好过吗?”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赫胥猗逼近。
“猗猗,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曾经温文儒雅,绅士含蓄的指挥家王子在被逼到绝境之时终于脱下了那层虚伪的皮囊。此时此刻的他,宛如一只被激怒的疯狂恶犬。
赫胥猗也是一惊,抬起一只藏在桌底下的手,其中握着的□□正对着张景宣。
“再过来的话,我就要开枪了。”
贵族少女的兴趣爱好可远不止古典文学和音乐那么单调,她有合法的持枪资格,也对这样距离的射击有自信。
今天她既然敢单独前来和张景宣摊牌,当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她真的不介意,亲手让他尝尝物理上痛苦的滋味。
“你应该知道,我的枪法很准。”
“□□?”张景宣这时却没有如赫胥猗预想得那般知难而退,“你可以试试。”
赫胥猗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带的不是真枪,□□的震慑力果然还是不够一些。看着他绕过圆桌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她的手心也开始渗出汗水。
终于,□□发射的声音划破了空气,然而张景宣早有准备,竟不知道何时拿起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挡在了胸前,恰好弹开了两个电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