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的尹如琢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刀尖被一只纤细却有力的手掌生生挡下,张景宣一击不中,愤怒中又将刀刺向尹如琢的腹部。
尹如琢闷哼一声却没有退,短短一个瞬间已经几拳出手,猛击张景宣的面门。
尹氏唯一的继承人,从小就不缺被绑架的危险,尹润松很有先见之明地让她从小就练近身格斗技。不求她能打得过绑匪,只希望在关键时刻有个保命的手段。
尹如琢除了平日练习时基本没有使用过,如果真的遇到绑匪她大概也不会去使用,毕竟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无法一击制胜的反抗有时候只会加快死亡。
但张景宣只是个普通人,以尹如琢的级别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的。
三拳招招要害,张景宣没有半点抵抗就失去了意识。
尹如琢这才捂住腹部的伤口,跌坐在了地上。
一直守在门外的保镖和警察在听到命令后已经一齐冲了进来,迅速制服了已经半昏迷的张景宣。
“如琢!”
事情发展得太快,赫胥猗只记得自己跌倒在地,尹如琢朝着自己冲来,再然后就是几声闷响。房间里突然涌入了大量的警察,等她坐起身一看,坐在地上的尹如琢已经满是鲜血。
“如琢!”赫胥猗狼狈地扑到她身边,只刚来得及扶住她的肩膀,医务人员就紧接着冲入门中。
很显然,尹如琢在来之前就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尹总!”吴卓是跟着警察一起冲进来的人,此时也已经赶到尹如琢身边,“医生,这里有受伤的患者!快过来!”
“如琢,如琢!”
赫胥猗摸到了一手的温热,无尽的恐惧在此刻将她淹没。
她从没想过要让他人来承担自己复仇的后果,更没想过要让尹如琢受伤。
可事实上,她一直都在伤害尹如琢,一直都依仗着她的爱与包容为所欲为。
“我没事,猗猗,我没事。”尹如琢紧紧握着赫胥猗的手,脸色苍白却仍带着笑意,低声安慰着她,“伤口不深的,我不会有事,不用担心……”
这本该是她承受的痛苦。
在得知爷爷去世真相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丧失了全部的理智,不顾后果地想要那些曾经伤害过她、伤害过赫胥家的人获得痛苦。
所以,她把张景宣逼到绝路,所以她要当着他的面,让他感受到最深刻的绝望。只有复仇才能让她的心灵获得平静,也有亲自惩罚这些人她才能获得解脱。
可计划之外的事总是容易出现纰漏,她最终因为自己的傲慢和疯狂身处险境。
“如琢……”
这个后果不该尹如琢来帮她承担。
当理智回笼,此时此刻的她已经只剩下失去的恐惧。她想起了当初失去爷爷的痛苦,这么多年来不肯回想的感受,在这一刻无比清晰。
“这位小姐,请让我们把伤者抬上担架。”
医务人员的提醒让赫胥猗猛然回过神来,连忙让开身体让他们帮忙移动尹如琢。
“猗猗,”但是尹如琢即便被抬上担架,有一只手从始至终都没放开赫胥猗,“对不起……”
她脸色苍白,目光也不如平日明亮。
“不要说话,我们现在去医院,我陪你去医院。”
赫胥猗看到了她手上的刀伤,心中更是撕裂般地疼痛——那些曾经微不足道的刺痛,在她退去其他所有复杂感情之后,变成了痛彻心扉的猛烈痛苦。
三年,将近三年的时光,一直是尹如琢陪在她的身边,她以为自己只是在利用尹如琢,以为自己和她不过是一场交易,以为自己绝不会在相信任何人。
但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尹如琢不知不觉中已经在自己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尹如琢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终于只是点了点头,转而对着吴卓道:“吴卓,留下来配合警官工作,知道吗?”
吴卓微一愣,在看到尹如琢的目光后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