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惜辞心里咯噔一声:这句话差不多已经算是威胁了吧?如果两人不答应,在意国的行程恐怕不会顺利了。
“伯爵阁下,我只是一个生意人,插手您家族的事务不是我的本意。”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们不妨来谈谈这笔生意。”谈话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祝惜辞出来的时候头大无比。尹祝两家有一致行动协议,所以一开始这件事就是全看尹如琢的态度。
可是,当尹如琢答应卡彭伯爵的要求时,祝惜辞感受到的是憋屈和愤懑。
那些条件确实很诱人,在此之前她对这位伯爵也很是尊敬。但伯爵的观念她实在无法苟同,单纯以性别而非能力来肯定一个人,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两人从书房出来后,祝惜辞一直闷闷不乐,对尹如琢难得没什么好脸色。
只不过有侍者在一旁,两人也不好交谈,尹如琢更是一副不打算解释的模样。
“我想去个洗手间。”祝惜辞忍无可忍,拉着尹如琢的手臂对侍者道,“麻烦你带一下路。”
尹如琢没说什么,任由祝惜辞把自己拉进了洗手间。
“尹姐姐,你为什么就这样答应了?当初找我们合作的可是希斯,现在度过难关老伯爵就要把人甩掉,我们怎么能落井下石呢?”
“但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买卖,而且即便我答应跟投伯爵,也不一定能左右胜局。”
“从卡彭财团如今的持股份额来看,市面上的流通股大概在20%-25%之间,届时出席股东大会的有效股份可能不足80%,有我们的10%,加上伯爵手中的26%,他只要再争取4%以上就稳操胜券了。”
“看来你也在关注这边的情势。”
“我们家好歹有%,我当然会稍微关注一下。”
“那你也该知道,现在有一大堆对冲基金打算做空卡彭。”
“我当然知道,可那和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也不可能现在抛售手里的股份。”
祝惜辞并不傻,在这件事上祝家肯定会和尹氏共同进退,所以无论行情怎样,她爸爸都不可能抛售手里的股份。
“所以,我们只能支持卡彭家,不是吗?”
“支持卡彭家难道就背后给希斯捅刀吗?我们不是朋友吗?”
“对我来说,希斯和伯爵没有差别,都是合作伙伴。”
尹如琢面色平淡地看着祝惜辞,一下将她说得哑口无言。
陡然间,祝惜辞甚至开始出现各种联想。
尹如琢的朋友不算多,这从她平日里的应酬就能看得出来。
祝惜辞曾经一直觉得是因为地位和性格的原因,导致她身上总有种让人无法过分亲近的疏离感。
然而事实上,这可能就是她的刻意为之。只有不成为朋友,才能在商场中保持绝对的冷静,一切只向利益看齐。
与其说是愤怒,祝惜辞更多感觉到的是失望。在工作方面,她向来很崇拜尹如琢,只是她不想以良心为代价换取能干这一评价。
“算了。”
祝惜辞推了一把尹如琢,气冲冲地走了。
尹如琢没立即跟上,反而取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祝惜辞和尹如琢走后,宋锦绣兴致全消。杰西卡看起来相当有涵养,一路上并不怎么说话,亚伯却是侃侃而谈。
他带着两人在宴会中闲逛,然而很少有其他宾客上来寒暄。他也完全没有要为赫胥猗和宋锦绣介绍他人的意思,只顾自己吹嘘。
宋锦绣很不喜欢他浮夸又猥琐的气质,连话也懒得答,只有赫胥猗礼貌地回应着他。
事实上,一进这里赫胥猗就有种十分微妙的熟悉感,而在看到亚伯之后,她终于确定了这股熟悉感的来源。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位亚伯入镜过张景宣那些“yàn • zhào”,而她之所以对这座伯爵府感到熟悉,大概是因为这里就是那些“yàn • zhào”的场所之一。
当然,有他人入镜的照片赫胥猗要么没发,要么打了码,毕竟她可不想惹来其他人的关注。只是因为看过那些辣眼睛的照片,她现在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哪儿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