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如琢突然在这时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只是觉得贺先生很可爱,能那么大胆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什、什么!”贺孟伟原以为她是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没想到竟然意外受到夸奖,顿时闹了个大脸红,接来下的话更显出几分外强中干,“别以为夸赞我就能掩盖你的卑劣,既然不相信猗猗就不要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既然说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和她离婚,让她难堪!”
所有人都觉得,现在是贺孟伟让赫胥猗更难堪,不过这二愣子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真的很中意这位伯爵小姐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尹总,是不是要接下这一挑衅,为他们解答疑惑。
解答疑惑的不是尹如琢,而是赫胥猗。
“贺先生,今天邀请大家来是共享喜悦的。我很感谢你的赏光,但你恐怕没有资格管这些。”赫胥猗脸上已没有了笑意,目光隐晦地扫视过其他偷偷关注着这边的宾客,微微提高了声音,“我和如琢会离婚完全是因为我的——”
“我们虽然已经离婚,但依旧是朋友和家人。”尹如琢突然揽住了赫胥猗的肩膀,声音温和却坚定有力,“猗猗是非常有能力有理想的人,比起作为我的妻子,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她是精琢的老板,是赫胥的当家人,是现在九诸最年轻的伯爵,我希望比起关注我们离婚的事,大家能更关注这样一颗新星。”
赫胥猗望向她的脸,尹如琢正目光温柔低望着她,而后扫视向他人。
“承蒙大家厚爱,我们结婚之后的这些年,一直备受外界关注。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恶意猜测,结婚时说赫胥贪图尹家钱财,尹家觊觎赫胥爵位,那么我们现在离婚,猗猗没拿一分钱,尹氏也不可能再和爵位有瓜葛,是不是就可以打破那些谣言呢?显然不是的,大家都在更恶意地揣摩是什么引起了我们感情的破裂。”
她说到这里看向了贺孟伟:“我说过,那件事不会影响我和猗猗的婚姻,因为离婚这件事我们很早就在考虑。我看到了猗猗的能力,不想再用家庭束缚她,也不想她再为这些名声所累。她会有更大的成就,而这些不该被‘尹如琢的妻子’‘尹家媳妇儿’这样的身份掩盖。”
“我那时候的话依然有效,只要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她。但是,我也相信她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不让自己遭受他人的欺凌。我不在的那两个月,她依靠的完全是自己的能力,让犯罪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在公司受到影响时成功支持下来,可有些人关心的依然只是我们为什么会离婚。”
“这或许就是我们离婚的原因吧。”
这当然不是她们离婚的原因,可从尹如琢的口中说出,竟然是如此可信——就连赫胥猗都差点信了她。
“就和如琢所说的一样,我们结婚将近五年,经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她是非常出色的女性和伴侣,而我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比起她来,我实在算不上什么,也因此希望获得更大的进步。离婚是经过我们慎重考虑的结果,今后我们依然是朋友和家人,对彼此没有任何怨言,也不希望外界给我们任何一方扣上莫须有的帽子。”
两人互相夸赞对方,听得一些宾客都感动不已。
这不就是所谓的soulmate吗?
她们离婚可都是为了对方着想啊!
“还有,今天我请大家来是希望和朋友分享喜悦与荣誉,只不过有些人不懂礼教,那么我只能请他出去了。”
赫胥猗望着贺孟伟,而两名侍者早已站到了他的身边。贺孟信这时终于站不住了,匆匆上前打着圆场,把不情不愿的弟弟连拖带拉地带走了。赫胥猗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尹如琢将言不由衷的话说得如此逼真,也是第一次面对她铜墙铁壁般的面具。
毫无破绽,无懈可击。
这插曲一过,现场氛围再次活络了起来。事实上,比起两人是否真的离婚,更多人关注的还是两家目前的关系怎么样了。
尹如琢从之前的事件里全身而退,谁都已经看出来他们不好惹。现在景润退市,没什么关系的恐怕很难搭上这条船。但精琢不一样,它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去年的轻钢大受欢迎,据说柳轻卿手中的另一项专利也会在今年实现量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