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千年之后,除了只字片语,也不会留下别的东西。
文怜君抚了抚李崇章的发梢,任由这位帝王如同一个顽劣孩童,时而大闹大叫,时而一言不发地在他身旁歇斯底里,平静得仿佛今日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
少顷,齐国皇室军队首领进入了梅阁,二话不说就要带走李崇章和文怜君。
“我就不必了。”
文怜君摆了摆手,看着喝得几乎晕过去的李崇章,温柔一笑,“还是快快将他带走吧,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
齐国皇室军队首领犹豫片刻,拱手行礼:“那……您多保重。”
齐国皇室军队绑着李崇章从另一条道路上策马而去,只留下文怜君无奈地看着满室狼藉,摇了摇头,然后从柜中取出一柄包间,剑光一闪,数十坛梅花酿应声而碎。
满室酒香,飘摇而上。
“这梅阁之存在,于后世而言,不过是帝王宠幸祸国妖孽的根基,不若就此毁了,总好过他被人指点批判。”
文怜君用火折子点燃一盏金灯,随后将这盏金灯扔到了丝绸制成的帘子上。
满室繁华,付之一炬。
他悠然地换上当日进宫时的那身红衣,步出梅阁,望着梅园,吟诗道:
“不是春光好,只余芳如故。”
他在梅园舞了一曲剑,墨发飞扬,红衣飘飘,时光没在他的脸上印下痕迹,让观众一时间仿佛看到了那个初入官场、意气风发的少年。
梅苞朵朵与树枝断离,龙阳君的眼神也逐渐染上了阴霾的痕迹。
他渐渐地从祝扬文,变成了文怜君,这么多年后,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最初的模样。
他是发明刑具,用酷刑镇压齐国的妖孽;他是魅惑君王,用阴谋玩弄齐国的魔鬼;他是长袖善舞,用恐惧统治人心的修罗。
一曲舞毕,梅阁外传来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周国的大军终是彻底破了齐国王宫,杀到了梅阁大门外。
“妖孽,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