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终于明白了,她到底是如何在混乱中杀死了那么多人——刀这种东西,越是轻|薄,就越是锋利。锋刃够薄,下刀的位置准,哪怕只是轻轻一刀,就能让人丧命。
佐藤一助在这一刀之后皮开肉绽,背后渗出了大量的血迹。这一刀非常漂亮,可惜不达要害。他惶恐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步伐非常利落地跑出去了。他很清醒——打不过就无需再战。
夏江关键时刻掉链子,她刚刚那个动作太夸张,才刚耍完帅就一脚跌出去了。夏江回头喊道:“前辈!”
中也断然没有让他逃走的道理,转身就追了出去。
但是追了没有多远,中也就停下了。并非他追不上,而是——迎面走来的,武士打扮的面具人先他一步,用长刀刺穿了佐藤一助的胸膛。
为首的武士抽刀向侧面一挥,甩去刀上血迹:“此人与吾等早已结怨,应当交由吾等处理。”
“喂喂,这样光明正大抢走别人的猎物,总要报上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身份吧?”中原中也被对方的语气搞得非常不爽。
但或许是这光天化日之下挥刀shā • rén的场面太过壮观……
不,也不是多么壮观,比这更血|腥的场景,中也已经亲手促成过很多次了。
重点是光天化日——这儿的摄像头可多着呢。
“吾出自我妻一族,我妻英士。”为首之人说道,“吾等奉命而来,请勿多加为难。”成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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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妻,谁啊?”中也两手揣在口袋里,说道:“没听说过。”
从后方的安全楼梯走上来的太宰停在了餐厅门口,恰巧,夏江也握着手术刀,从餐厅里走出来了。
“正在与非时院洽谈的家族,不知道他们与非时院的关系,到底是从属还是合作。”夏江走到了中也身边,手中的刀刃已经用桌布擦干净了。“前辈,要把我们的猎物夺回来吗?”
我妻英士沉稳道:“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那您又何必让我们为难?”太宰走上前来,比起缺心眼和脑回路迥异的两名同伴,他更擅长谈话和交涉。“我们也很为难啊,被莫名其妙的人咬上,还不能【活捉】审问底细,连尸体都带不回。”
太宰着重咬着【活捉】两字,表达他对我妻英士shā • rén如此麻利的行为的不认可。
“还是说——”太宰抬起头,眼神锋利直透灵魂。“这个人身上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妻英士低头俯视着穿的一身黑的小鬼,有一瞬间,他眼中是有着刺骨杀意的。他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又或者,只是在明白的用气息告诉太宰——“我已经在容忍你了”。
“你僭越了,港口黑|手党的小鬼。”他道,“吾等已经放过你一次,不要再惹祸上身。”
太宰双眼眯起,笑得眉眼弯弯。此时,倒是无人能看出他眼中情绪了。
“啊呀,真是不好说话的大人。”太宰治转身面向两名同伴,说道:“呐,中也,小夏江,我们还是先离开为妙哟~与非时院打交道的我妻大人,应该会把现场打理得很干净。”
中也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夏江握刀的手也紧了紧。
与黄金氏族打交道,背景不一定要清白,但丑闻和灰色事迹一定要遮掩干净。
在公共场合公然shā • rén,势必要好好地【打扫】才行。和港口黑|手党在龙头战争时期只捡走同伴的身份证明的收殓方式不一样,他们会把这现场打扫到丝毫也看不出来,摄像头里的影像也会被清理掉。
下一秒,太宰就换上了平日嬉皮笑脸,有些孩子气的伪装。
“走啦走啦~”他左手揽着夏江,右手揽着中也,推推搡搡地拥着两人离开了长廊。
回到车里之后,太宰就催促着中也离开,回到了港口黑|手党的公寓地下停车场里。一行三人坐在车中,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太宰率先开口道:“呐,中也,在生气吗?”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啊——”中也拍了下方向盘,仰头枕在椅背上。“只是很窝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