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柳离当时的状况,种种症状,显然已经不能用常理解释。
先帝在时,尤敬鬼神之说,曾因某位妃子被梦魇所困,而又恰逢天灾大旱,便亲手将其杀死,只因认为她触犯了上天的禁忌,为大宁带来了霉运。
所以宁子笙不敢叫任何人过来。“……我吗?”柳离不敢置信地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颊,明明是?暖和的啊,“真的吗?”
“嗯。”
确实?,宁子笙不是?会夸张事实?的人。
她默默地喝完茶,低下头又为柳离倒了一些递过去,用的是?同?一个白瓷小杯。
柳离倒是?不介意?跟她用同?一个容器,只?是?环顾了一圈儿?,未免有些奇怪,接过便问道:“就剩一个杯子了?”
一般来说,茶壶所配杯子的数量,是?根据其容量而决定的。柳离屋里放的这壶尺寸虽不算大,但也不至于袖珍到只?配了一个杯子。
她分?明记得,平日里至少是?有两个的,此时却没了。
宁子笙轻声道:“碎了。”
“摔了?”柳离一口饮尽,只?觉得仍是?口渴得紧,“无妨,今儿?再让他们拿新的来。”
她看到宁子笙的眼?神逐渐放空,虽然落在了她的身上,但却像直直穿了过去一样,不知究竟在看什?么。
“小九。”
柳离放下茶杯,想去拍拍她的肩膀,却猝不及防地被宁子笙一下子握住了手,狠狠扣在了桌子上。
指节和红木桌面相叩,让柳离不禁吃痛。同?时,方才放下的茶杯还没来得急立稳,便在这一震之?下,倏地直直向下跌去。
宁子笙反应极快,伸了右手去接,可仅剩的一只?茶杯却并?没有如期落入掌中,而是?贴着指尖,落了下去。
又是?摔得粉碎,哐啷作响,清脆却刺耳。
满地碎片,柳离生怕扎着宁子笙的脚,觉得此刻的她不对劲极了:“你先放开我,得先大概收拾一下。”
可即便这么说了,被紧紧捏着的手还是?没有松开,宁子笙仍是?死死地将其抵在桌上,就像听不进去话一样。
柳离只?不过稍稍试图挪动了一下,哪怕动作几乎微不可查,也能看到面前注视着她的那双眸子中,水光氤氲,充盈着软弱和无助。
宁子笙眼?圈红了,微微抿了抿嘴角,像是?下一秒,眼?泪就要?流出来。
“别、别哭啊。”柳离吓坏了,帕子都放在里间,她只?得踮起脚尖,先用里衣的衣袖贴着宁子笙的脸,细细把泪痕擦了,“你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