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活不易,离离哭泣。
她?再次扭了?个?头?,突然透过缭绕烟雾看到角落里的一幅字,不起眼地悬在一旁,被屏风遮了?些许,不过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宁子笙的墨宝。
“肠断一声离岸橹,不堪回?首仲宣楼。”【注1】
呜呜,好悲的诗。
还挺应景。
那?日之后,坊间、朝堂之间没有出现任何关于孟家或是孟小姐的传言,一切风平浪静,就像当晚之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这也恰好符合宁子笙的预期。
不论是哪一方,都会选择保留相府寸?外的面?子,并不会将事情闹大,一切都是关起门来解决的。
事关孟溪苒的名声,她?自然也不会声张,只?是私下带着侍女入了?祖父的房中,阐明了?一切。
侍女的头?部受伤,至今额头?的皮肤上还留着青青紫紫的一大片未曾褪下去,与孟溪苒沾了?泥土、被撕扯得稍有些残破的衣裳一同成为了?她?曾险些遇害的证据。
不过光这些还不够。
当日孟溪苒一回?去,便飞快地派了?自己的心腹,快马加鞭前去捉人。她?的母亲给她?留下了?一队忠心耿耿的护卫,训练有素,并非寻常家奴可比,刚好将晕厥过去的车夫、以及前去“捉奸”的杂役逮了?个?正着,尽数捉拿回?府中。
她?做事不声不响,不比弟弟和继母满是破绽,从?始至终,都没惊动任何人。
顺理成章地,那?犯事的车夫、以及数名杂役被一同五花大绑地押了?进来,跪在孟庆丞相面?前,抖得如同筛糠一样。
孟溪苒垂着泪向祖父陈述完,并没有添油加醋地描述自己有多凄惨,只?是深深地望了?祖父一眼,而后跪下磕了?个?响头?。
“但求祖父为宝儿?做主。”
她?心里门儿?清,祖父明面?上器重她?,只?是因为亡母的家世显赫,以及弟弟的纨绔。但祖父实?际上怎么想,还真是说不准。
否则为何总是打着将她?和弟弟一同送进宫中的算盘呢。
孟庆丞相沉吟不语,忽然问了?个?无关的问题:
“宝儿?,你是如何从?这贼人手中逃脱的?”
贼人。
听到这个?称呼,孟溪苒的心已经凉了?几分,祖父这是直接忽视了?车夫其实?是继母和弟弟的人这一事实?,将其打成了?无关的外人。
她?勉强笑了?笑,答道:“是我?这侍女忠心护主,与其拼了?个?两败俱伤。”
侍女自然也早就和她?通过气,磕头?表示主子所说是真。
“既如此,此等忠仆理应嘉奖,宝儿?你作为主子,便亲自从?库房里挑些好东西赏给她?。”孟庆捋了?捋胡须,眼神和蔼慈祥地安抚自家孙女,随后转向身边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