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于初恋都是有一种执着的。”陈星礼挑了下眉,戏谑的说:“等你见到桑桑帮我告诉她一声,她是我初恋。”
“你自己怎么不告诉?”
“哦。”陈星礼淡然的说:“她把我拉黑了。”
“......”
汪忻有点想笑,但想到陈星礼这么多年的执着和卑微又有点笑不出来,她在思索他刚刚的话。男生真的......都很在乎初恋么?
“喂,想什么呢?”陈星礼看着汪忻神色郁郁心不在焉,试探着问了句:“跟你家小哥哥吵架了?”
本来陈星礼只是随口一问,哪知道汪忻听了后脸色一变,随后放下筷子委委屈屈的咬着唇,竟是饭都吃不下去的模样了。她垂着脑袋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去......”陈星礼本来就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汪忻会是这个反应,他慌乱的安慰着:“我胡说八道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不干你的事的。”汪忻沉默半晌,摇了摇头慢吞吞的说:“我们哪有吵架的机会。”
先不论季明玦在部队不能随意外出,光是她每每一回S市,都有种被宁梦囚禁起来的错觉。而汪忻记着季明玦的话,少跟宁梦发生冲突,所以这么久以来她都默默忍受着,只是一次又一次减少回S市的次数。
但是她还是怕,怕自己跟季明玦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瞧着汪忻白皙的眼眶渐渐变粉,陈星礼生怕她哭出来,急急忙忙的说着:“喂喂喂你卖什么惨,不许哭啊知不知道,我追桑桑追了这么多年都没追到不比你惨?我还没哭呢!”
也许热闹的人天生能温暖别人,汪忻这两年被宁梦逼的心中那种焦躁厌世,时不时就想哭的感觉,在陈星礼的这一通咋咋呼呼下还稍微转好了一些,忍不住笑了下。
实习后不比上学的时候假期那么多,今年到了除夕前夕没几天汪忻才放假回了家。比起夏天回来的那阵,汪忻不知是不是累的,即便穿着厚重的冬衣也能看出来瘦了整整一圈。她本来就身材极为纤细灵动,现如今更瘦了,就活像一个支着衣服的骨头架子,空空荡荡。
宁梦看到了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不禁动容了几分,难得在汪忻回来的时候没有批评,没有冷嘲热讽,只是沉默着让她洗手去吃饭。
儿女的每一寸骨肉都是当父母的从小养到大的,汪忻现如今的变化是看在眼里的鲜明憔悴,其实宁梦的心不是不跟着拧巴着疼的。但即使疼......她也要帮着少不经事的女儿做出正确的选择。
汪忻瘦的本来就尖细的下巴现如今更是尖尖的,但是她长的柔软可爱,看起来也不刻薄,且精神倒还好。与父母之间吃饭的时候刻意躲避着某些不想谈的话题,倒也能说笑几番。
“对了。”宁梦拿筷子的手一顿,故作若无其事地说:“明天去季老爷子那里一趟,老爷子说给你准备了礼物。”
明天是除夕前两天,汪忻的生日。
她微微一怔,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嗯。”
她家小哥哥说的对,无论妈妈说什么,都不要跟她对着干,只要不触及到底线默默接受听话就好了。果然汪忻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宁梦心中有点憋得慌,就像无处使力的拳头一拳一拳打在的都是棉花上,无奈极了。
除了无奈,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就像从小精心饲养爱护了一只金丝雀,她长大了不光是啄你,还要渐渐远离你了。到底是什么让她们母女渐行渐远?难道她......真的错了么?一桌子的饭菜在宁梦眼里忽然变的索然无味,她撂下筷子离开了。
母女之间就犹如冬天冰冻起来的河,却不知道春天时能不能解冻。
第二天汪忻依言提着礼物去隔壁季家大院探望爷爷,快两年以前的那场尴尬的宴席,其实在季家每个人心里都留下了或多或少的印象,对于汪忻也不再同之前那般看重。但这些汪忻都不在意,如果不是偶尔要来看季老爷子,她跟本也是不想来季家大院的。
在一派冷眼中放下礼物,陪着老爷子说了会儿话,汪忻便起身告辞。许是知道她在这儿呆着尴尬,季风昌也没有挽留,只是点了点头说下次带她去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