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电话那边的声音一句一句,唐满的神色却越来越僵硬,到后来竟然逐渐变的黑沉。汪忻起起伏伏的心脏伴随着唐满的态度‘咯噔’一声,她忍不住声音发颤问:“怎么了?”
“忻忻......”唐满挂断电话,脸色沉重的欲言又止了一下,然后在汪忻快要急疯了的眼神中犹豫地说:“明玦出任务的时候出了点小事故,现在在部队三区的医院——你先别着急!”
他连忙按下倏的一下子站起来的汪忻,严肃道:“我们得,悄悄去看。”
傍晚时分,军人专用的三区医院寂静走廊里响起一阵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哒哒哒’的清脆声。从脚步声就能听的出来主人大概是着急极了,又急促又乱。事实上,汪忻急的手心已经全都被冷汗濡湿了。
在接到不对语焉不详的电话后,她先是和唐满一起去s大队开了通行证,又走了好多流程才被允许过来探望受伤的季明玦,还只能一个人进去。唐满把这个机会给了汪忻,自己则在部队办公室等着。
汪忻被部队的一个叫贺斯的军人带着走在幽深不见底的医院走廊里,看着他高挺笔直的背影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细白的手指不自觉的绞着,竟然有点没出息的想哭......
“女士,到了。”前面的贺斯把她带到病房前,礼貌的为她拉开门提醒道:“可以进去了,探望时间仅限一小时。”
“嗯嗯嗯!”汪忻连连点头,连忙跑了进去,入眼就是季明玦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穿着病号服静静睡着的画面。看过去,都感觉从心底里一阵发慌的冰凉。
“明玦哥。”汪忻脚下一软,穿着尖细高跟鞋的小腿都差点一软歪倒。她眼眶一红,不敢吵醒季明玦的下意识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扑在他身上——
“喂喂!”陪同的贺斯吓了一跳,连忙阻止:“你怎么能碰触病人呢?”
“对、对不起!”汪忻连忙缩回手,纠结的十指像个小孩一样的缩在一起,老老实实的放在病床边缘。她看着季明玦毫无血色的脸,睡的无知无觉的模样,不安的咬咬嘴唇小声问:“大哥,请问他伤在哪里?严重么?”
“哦,肩膀上中了一弹,处理及时不算严重。”许是部队里对于受伤都习以为常,‘中了一弹’这种话在贺斯嘴里只是平平无奇的说了出来,却听的汪忻心尖儿一抖,下意识的抓住季明玦冰凉的手指。
贺斯注意到了,淡淡的扫了一眼汪忻的手,好奇的问:“你是季副队的妹妹吗?还是他的追求者?”
汪忻一愣,看了一眼自己的握着季明玦的手刚要解释,之间贺斯挤眉弄眼的提醒她:“我告诉你哦,最好离副队远一点,要不然......”
贺斯的欲言又止让汪忻眨了眨眼睛,倒是好奇了起来:“我是他追求者,怎么了?”
“你可千万别,回头是岸吧。我告诉你,我们副队十有bā • jiǔ......”贺斯一顿,一锤定音的说:“是个同性恋吧!”
汪忻:“......”
“真的,你别不信。”这货大概是个顶顶八卦的,他看着汪忻无语的表情连忙解释着:“在队里好几年了,我们副队从来没跟哪个女生走得近过,连食堂大妈和信息员小组的姑娘他都不看一眼。他被送到医院清醒的时候,正巧一个女护士要给他脱衣服包扎,都被他撵出去了!你说这么讨厌女人,他不是同性恋能是什么?”
可能是对此疑惑分析了许久不敢说,贺斯趁着季明玦睡着的时候跟汪忻一顿窃窃私语,妄图把‘执迷不悟’的汪忻拉出苦海,又提出一个事件佐证着——
“就半年前我们副队生日的时候,正巧赶上休息,哥们儿几个相送他一个大礼,就趁着玦哥喝醉的时候点了个ktv公主来助兴。”所谓ktv公主,自然是专门干那种事的,这种‘大礼’的确是大多数男人的梦中情物。然而贺斯脸上却是一份不忍直视的表情,他几乎是痛定思痛的看着汪忻:“结果你猜怎么样?”
汪忻完全沉迷于剧情中,连忙摇了摇头催更:“怎么样?”
“结果我们玦哥居然去喝酒还带着枪!”贺斯称呼都不自觉的变了,一脸不忍直视:“我们几个在另一个包厢等着玦哥好消息,结果那个公主竟然花容失色的跑出来,说玦哥差点给她一枪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