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璃到时,便见沈秀一身男儿的打扮,头发简单束起,身上穿着铠甲,身边一个副将打扮的人正与她说着什么。
“去tā • mā • de禁军!那些缩头乌龟有什么本事,凭什么让我们护城军给他们让地方?告诉兄弟们,谁也不许搬,若是不服,便去宫里找苏将军说去!”遥遥地,宋玉璃便听到沈秀的大嗓门,她声音嘶哑了许多,也凶悍了许多。
副将听此,唯唯诺诺地去了。
沈秀把副将骂出去,一抬头才见着宋玉璃,不知在门口听了多久,不禁笑道:“你来也不说一声,今早听说你入城了,还没顾得上找你。”
宋玉璃道:“哪里敢麻烦沈大将军,我这不就不请自来了。”
沈秀白了宋玉璃一眼:“我去你大爷的。”
话说完了,她才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
沈秀轻叹一声:“军中厮混了小半年,如今改不过来了,你别嫌我。”
宋玉璃失笑:“我嫌你什么?”
不过一年没见,沈秀瞧着瘦了,长高了,也黑了。
她与沈欢是龙凤胎,眉眼间本就相似,如今这一身打扮,乍一看,与沈欢当年出征时的模样,实在像的很。
宋玉璃勾了勾嘴角,眼前却渐渐有了水汽。
她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抱沈秀。
昔日小儿女,如今手持刀枪,实在叫人五味陈杂,不知该说什么话。
沈秀却失笑了。
“一年不见,你倒是心更软了,定是与苏九卿好的很吧。”沈秀酸道,“他入城时,还把自己的亲兵派到宋家,就为护你家人。”
宋玉璃道:“别说他,说说你。”
沈秀看出宋玉璃眼中的担心,只是最痛苦难过的日子,她已经挺过来了,跌跌撞撞,靠着一股子冲劲,靠着哥哥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就这样一步步拼过来。
此时蓦然回首,曾经的眼泪和鲜血已经渐渐淡漠了,只余下一种怅然若失。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那样而已。”沈秀漠然道,“哥哥守城,中了一箭,抬回家里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我们沈家人,战死沙场的太多了,父亲母亲都在哭,但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是早晚的事。”
她说着,勉强勾了勾唇角,却根本笑不出来。
“弟弟们年幼,父亲早年落下病根,哥哥去后一病不起,沈家无人,便让我来了。开始我装作是哥哥,掩护皇上的信使去漠北找陈谦,将京城里的事告诉他们。后来便开始搜集情报,送到利州去。”沈秀笑道,“你在利州接手的大部分情报,都是我做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