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切一下他的手就抖得更厉害,并伴随着刺骨钻心的疼,他还没切好一颗菜,全身就被汗水给浇透了。
唇色都疼白了,手别说是握刀,连抬都抬不起来了。
他疼得只能扔掉手中菜刀,全身弓起蜷缩在地板上才能得到片刻的缓解。
躺在木制地板上,他望着那柄被他丢到地板还在蹭蹭发亮的菜刀,看向自己还在轻颤不已的右手,无声地红了红眼。
难道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小舅舅说过好好养着,养他个十来年就能恢复。
他十年如一日地带着固定筋脉的丝带,再不方便,再不舒服,都没有取下过。
这十几年来,能不用右手就尽量不用,做什么都由左手替代。
为了让左手运用得更灵活,他学着用左手穿针引线,用左手学木工,什么苦都吃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右手能够恢复,他不至于手感太生疏。
十几年过去,他也只用了一次右手,可也还是不行么?
沈溪闭了闭眼,躺在地板上,眼泪无声地从眼角划过,绝望而又无助,那他吃这十几年的苦又有什么意义。
梦,早在十几年前就碎了。
是他一直沉寂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没醒过来。
自那晚周渡和沈溪说了些话后,沈溪确实是恢复了些,做菜的手艺又恢复了过来,人也不再恍恍惚惚的,时常也会说说笑笑,仿佛真的没有事了一样。
只有周渡这个枕边人发觉出一点不对劲来,沈溪好像有点少眠多梦,时常半夜会惊醒,早上醒来不见人。
问他,他又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起夜跟早起惯了。
没了办法,周渡只得去向沈暮讨要些安神香点在房里,以期待他能够睡得好些。
可惜还是没怎么有用,第二日一早起来枕边还是凉的,人都不知道离开了多久。
周渡起床,揉着还昏昏欲睡的毛侧额,看着点在角落里的安神香,无声地挑了挑眉。
他一共点了三支安神香,就连豆包都睡得死死,沈溪是怎么从这安神香的催眠里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