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恒从外头进门,带了一身雾气。
“真冷,还是暖阁舒坦。”
他抖了抖肩膀的雪,龇牙咧嘴的跳着脚,双手不停的摩挲,生热。
“外面刚下雪,今岁的头一场雪,淅淅沥沥的,跟米粒差不多。”
银丝碳烧的声音很小,隔着厚重的帘子,宋昱琮听不真切雪声。
他起身,绕到炭火旁,拿起烤的刺啦作响的羊腿,递到谭恒面前,“前辈,喜欢吃羊肉吗?”
“这一条腿我给你啃了,信不信。”
谭恒接过羊腿,又因为太热,连忙扔回碳上。
“坏小子,诚心害老夫。”
他捏了捏耳朵,才发现宋昱琮手上隔了垫子,现下正淡淡的笑着。
“美人扔在床上,你是不是哪里不行?”他伸手就要给宋昱琮把脉,宋昱琮摆摆手,驳他,“有心无力,不必勉强。”
“老夫瞧着你是有力没处使,看奏疏上瘾,可惜啊...”
他咬了口羊腿,满口香油。
“随你说。”
宋昱琮撑着下颌,以手拨弄炭火,“前辈,他们现在在何处,南疆还是西京,与我讲讲。”
“老夫觉得你大约这里有问题。”
谭恒指了指他的脑袋,又大口咬了下,“人家过得挺好,你也放过自己,不好吗?”
宋昱琮也没生气,看了一天的奏疏,反倒耳聪目明,他笑笑,“权当听故事,你讲吧,讲完我明日再给你弄好吃的。”
谭恒蹲坐在凳上,语重心长道。
“他们跟着一行茶商,去了西夷,老夫便没再听到动静。”
“西夷?是什么茶商?”
“沈家茶庄,就是被你爹灭门的沈家,现下沈老板重操旧业,生意做得风风火火。”
“为何去西夷?西夷并不景气。”宋昱琮头脑很是清晰,谭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