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想过一两句话就骗到。
可既然都试探了,也不怕胆子再大些,于是温白说道:“嗯,还有一头黄牛。”
这次,他总算听到了一点动静。
“笃笃”两声…就像是牛蹄轻踏在青石板上的响动。
和那声悠远的哞叫相比,清晰不少。
也就是说,现在那东西,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温白嘴角轻扬了下,放出最后的钩子:“不出来吗?
“……”
“那也好,我先睡一下。”
“等你愿意出来了再叫我。”
在一旁盯着他看了半天的牧童,彻底忍不住了。
“撕拉”一声,扯开那用纸辟出的小结界,牵着牛气冲冲走了出来。
“你、你这人怎么都不知道怕的?”
温白微微抬头,看到的便是一个穿着蓑衣的孩童。
他身上的蓑衣似乎被打湿了,沾着水,斗大的草帽檐往下挂着水珠。
身旁还有一头比他身量不知道高多少的黄牛,正很轻很慢地摇着尾巴。
温白并没有见过真正的稚子牵牛图,甚至因为遗失得早,百科中关于它的记录也很少,但在这一刻,他却几乎能肯定,眼前这个牧童,就是破庐先生画笔下的那个孩子。
再一次感慨朱浮的画技之灵动后,温白微微起身。
之前被遮了点视野,他没注意,这一起身,才看到在黄牛尾巴上的小莲灯。
小花瓣随着黄牛的动作一起一伏,显然睡得正香。
温白笑了下。
当时他还以为黄牛晃尾巴是在驱赶蚊蝇,原来是给小灯做摇篮用了。
悬着的心随着小莲灯的出现落定,温白虽起了身,却没有站直,而是换了个姿势,半蹲着,视线和这个牧童齐平。
牧童被温白的动作弄得有些无措。
有一点近。
可却没有一点压迫感。
这人在对着他笑。
不像以前被抓进来的那些人,会骂他,凶他,或叫他滚。
也不像外面的那个人,说要烧他天灵盖。
牧童脸突然红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可能不太好看,下意识想去捋捋蓑衣的毛边,却忘了手心中还拢着一截牵牛的绳子。
这一动,牵动了黄牛鼻尖的铁环。
黄牛被闹的不大乐意了,略带气愤地喷了一团湿漉漉的鼻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