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黛当然听得懂他话语里的暗示。
她也很淡定。
许黛沉住气,言之凿凿:“我家不一样,景繁赚钱跟印钞似的,可他又是艺术家,你知道艺术家全世界统一标准是什么吗?”
安淮见蹙了蹙眉:“什么?”
“要么生前不出名,死后作品暴涨;要么,视金钱如粪土。”许黛说得头头是道,蕴着光泽的眼瞳如星坠溪涧,她说话时下颌不经意地微微抬起一点,让人忍不住去注意她,以及她的这份理直气壮,“景繁从爸妈那里拿来的钱都花不完了,更何况他自己挣的钱,看我现在朝九晚五可怜,赠与我很正常。”
这段说完,许黛还有话说。
她理直气壮,喋喋不休,仿佛她是个为正义发言的小斗士,而安淮见则是邪/恶力量。
许黛继续道:“再说了,不提我自己,我身边的朋友也全是这种不爱慕虚荣,视金钱如粪土的道德高尚人士。”
“不信你打电话问问萧屿、萧沁、南赭,还有苏融融,最不济,娄晴雪,她也是愿意借我钱的。你要不打电话试试?”
许黛一一数着人名,眼睛不自觉地眯了些许,她自身没有察觉,眼睛却灵动无声地在眼眶中转了转,像只轻盈跃出树林的小狐狸。
安淮见都快被她梗死了。
偏偏,此时许黛还要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