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心满意足关上行李箱,竖起来,姜昀祺才深刻感受到离家的感觉。
这小半年,他的每时每刻也属于裴辙。
漫长没有尽头的雨季,灌下来的雨水似乎要将人淹没,潮湿、黯淡,脚踩在木质地板上的摩擦声响,房门关上时的锁扣声,时远时近,但之后总是温暖的怀抱,安抚和亲吻,塌陷的床和被拥抱的自己。
还有短暂的秋日雨林,茂盛枝叶间落下细密阳光,林间风声荡漾,未干的雨水滴滴答答往下掉,半途又被风打散。气温也低了很多,出门得戴围巾,空气透彻清冽。
还有婚礼和铃兰……
姜昀祺很快睡着。
裴辙洗完澡去书房接了个电话,事情不算棘手,但细节多,来回也谈了半个小时。姜昀祺明天出发去S市训练,他也要出去参加会议。老营房案子正式有了结果,裴辙早前已经提交授权报告,接下来就要忙年终扎堆的国际会议。
客厅电视关了有一会,茶几上保温杯还冒着淡淡热气,裴辙走过去将杯子带去餐桌。
姜昀祺开着灯就躺平了。
裴辙抬手帮他关了灯,床上兴奋过头的家伙此刻无知无觉,睡得四仰八叉。裤管齐齐往上蹭,袖口也是。
姜昀祺屋子暖气是最足的。裴辙一进来就觉得热。走过去摸了摸姜昀祺脑袋,果然没吹,后脑勺软塌塌的一块,泛着潮气,明早起来估计就是塌的。
手还没离开姜昀祺脑袋,整个人就被抱住,姜昀祺睡得很深,但潜意识知道是谁:“裴哥……”
“吹头发。”裴辙轻声哄。
姜昀祺没反应,又睡着。
一小块很快吹得蓬松,暖气太足,热风把姜昀祺额前吹出了层薄汗,额发一根根沾上,裴辙伸指撩开,低头亲了亲姜昀祺暖呼呼的额头。
姜昀祺笑,嗓音带着困意哑哑的:“你偷亲我……”
裴辙注视姜昀祺弯翘嘴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