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季疵也道:“无渊殿下的品性确实与妖王其他妖子不同,因同住一院,我和师弟与他接触亦不少……无渊殿下言辞直接、本性坦率,是难得的飒爽之妖,心性应属良善之辈。”
“对……”君怀远补充了一句:“就是脸皮有点厚,除了这点他还是挺好的。”
凌尘子、玄灵真君、玄清真君:“……”
陆季疵再道:“他与小师叔的事,学院里众人都已知晓,师叔已在学堂里众人面前亲口承认,无渊殿下亦曾数次表白心迹。小师叔与他应都是真心的。”
凌尘子三人听罢便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凌尘子声轻而缓地叹了一口气,便道:“若然如此……便如此吧。”
山主玄灵真君立时侧目看向了自家师叔,语声恭谨但不由得十分惊怔:“师叔这是……答应了吗?”
凌尘子面容平静,声息沉寂:“若寒州已然做了决定,便不是我答应与否能左右的了。”凌尘子叹了一声:“我凌尘子所收之徒一向执拗偏执,宁死不悔,他娘是这样,他也是。”
“不……不再议一议吗?”守山长老玄清真君亦忍不住看向凌尘子道:“小师弟要娶回山来的,毕竟是只妖……还是只男妖!”
君怀远听见自家师父的话,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这有何好议的……不就是小师叔寻了个妖子做道侣么?要不是他看上的是小师叔,我也想娶他回来……”
“……嗯?”凌尘子闻言立时转目看向了君远怀,不由得沉下了脸,语声便冷:“君怀远,你未来师婶也是你可觊觎的么?仙门礼秩都学到哪里去了?”
君怀远刹时惊醒回神,忙跪:“弟子知错……弟子只是一时口无遮拦……不是真的!”
凌尘子冷睇于他:“谅你也无脸面与自己师叔来争道侣。”
君怀远:“……”
他就算敢,也没这个能力啊。
“哎……”山主玄灵真君长舒了一口气,一手按在身下仙玉椅扶手上,拧眉沉忧道:“师叔虽有心要应师弟,但此事恐怕不是我等应下便能成的。”
凌尘子复又沉面,已然想到师侄话中之意。
妖界与仙界素来对立,那妖子若然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妖还好,仙妖两界顶多道一句罗浮山孤尘仙君杀妖除魔之余又与妖有染,为人不耻……
凌尘子清楚自己的徒弟在仙门本也声名不佳,并不在意。而寻常小妖自然也入不了妖王之眼,不会太过干涉。
但那妖子偏偏是妖王暗蓟之子……如此一来他二人之事不但仙门会生芥蒂,便是妖宫也不可能允许。
守山长老玄灵真君道:“小师弟杀了那么多妖……就算只凭小师弟个人与妖魔两界的仇怨,妖王也不可能答应将儿子予了师弟。”而且是儿子,不是女儿!这也太扫颜面了……
凌尘子不得不拧眉。
“虽是如此,但未曾商榷前还是莫要妄下决断……”久久,凌尘子沉吟之余轻言道:“机率虽是渺茫,但身为师长,还是应当为弟子试一试。”
罗浮山山主与守山长老闻言便都震了一下:“师叔之意……难道是想去找妖王商榷此事?!”
凌尘子思虑许久,微微颔首:“你等便代我传信予妖宫,我亲自寻妖王商榷此事。”
大殿中其他四个仙人蓦然间都被她惊住了,山主玄灵真君马上道:“师叔不可!妖王诡诈,防不甚防,以他妖力虽非师叔对手,但师叔别忘了他手中尚有神器火神帜!若一朝不慎,被他算计得手,饶是师叔恐怕也会危矣!”
高位上的白衣女仙额印极深、赤艳如血,周身清光流转、氤氲环绕,一身的仙力威压已然盖过大殿中其余四位仙人总和,她抬眸望远,语声寒冽沉冷,一字字道:“此去寻妖王商榷,若能成,便最好;若不能成,就让妖王赔上整个妖宫,再把儿子送来。”
殿中四人:“……”
陆季疵、君怀远:总算是知道小师叔为什么惯于以武恃人横行六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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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里,以琼华公主为首的“无渊殿下美貌后援会”的姐妹无不兴奋。
近日只要瞧见无渊殿下和孤尘仙君并行都想要吟诗一首、作画一幅以作珍藏。
作为后援会的丹青圣手——灵韵仙子连授课时都被诸位公主催着在画他二人的背影……
前来授课的无面鬼便见后排一位素衣云鬓的仙子伏案“做笔录”做得认真,满心宽慰,不禁转向她问道:“灵韵仙子,方才所授除鬼之法,仙子有何见解?”
灵韵仙子处变不惊地抬起了头,而后回看老师微微一笑,柔声开口道:“灵韵作为仙门弟子除鬼之法自是明晰,相较而言几位人界的同窗更应牢记老师所讲,以备后患……故我不如代老师问一问人界东灵皇室的琼华公主,如何驱除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