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安踉跄着“扑通”一声跪下:“不不不!我没想害人!我、我只是……”他把手下意识地指向洛白,一幅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慌急模样。“是、是她……我只是想让她……她、她……”
“她什么?!”洛家家主再度严厉掷声。
白衣仙人看出了他的问题,一拂手解开了他的禁言符术。
“她是道人!一天到晚只顾捣鼓自己那些奇奇怪怪的书!被我发现是道人有关的书之后,就灌我喝了禁言符水!让我说不出来她是……”他言罢惊醒:“我说出来了!我说出来了!!!”他激动地再度指着洛白高声对洛家家主道:“她是道人!爷爷!她是道人!她从小就偷偷买那些道人有关的杂书看!被我发现后还灌我喝禁言符水!”
“她是道人……与你勾结魔物、在我洛家将碑下种下此等邪花又有何关联?!”洛家家主语声不见缓和,反更怒。
锦衣公子闻声而怔,懵声道:“我、我太想她暴露了……有一天在城中游玩,有个声音跟我说:把花种带回去种在洛府里灵源最盛的地方,我想要她暴露的人就一定会暴露……我回过神来手里就多了一株花种……我、我就……”
洛家家主听到这里禁不住怒目横陈:“孽障东西!!如此轻易就被妖魔蛊惑?!当真愚蠢至极!!!现今她以道人之身护我洛家,你作为直系嫡孙却反与魔物勾结!助纣为虐!害我洛家!”
洛子安见老者面上沉威怒色,立时慌了:“爷爷!爷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您饶了孙儿这一次吧?!饶了孙儿这一次吧!好不好!?”
头发灰白的老者颤声道:“我能饶你!洛家之中因你而病重的老幼不能饶你!洛城之中因这邪花入魔而殒命的百姓不能饶你!”
此言一出,洛子安脸上一片惊白。
“他被罚受家法三百下,族谱除名,逐出洛家。”孤尘剑上,白衣仙人语声漠然地与裴焱道。
“哦……”裴焱听了就点头道:“这样听来这个洛家家主还算赏罚分明,这次洛府的安危是道人的阵法守护的、城中魔人是道人子孙布阵困住的,便希望洛家能籍此看清道人存世的意义了。”说罢从后抬眼瞄了一眼身前仙人,双手将他抱得更紧。
“看清也罢,看不清也罢,无论旁人是否明晰,我父作为道人平生所为,从未悔过。”孤尘仙君扬首看着远处天际,决然寂静道:“若重来一次,无人认同,独行于世,我知……他还会这样做。”
裴焱听得眸中柔旭,禁不住笑了一下,埋头轻蹭他道:“不愧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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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河野,水岸。
河岸旁的泥沙上爬着几只小螃蟹,感受到地面传来的脚步震动匆匆忙忙躲进汲水的岩石下。
绿树成荫,长河水阔,河面上零星地飘着几艘渔船。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飞快地奔向河岸旁。“要不是因为贤王哥哥在这里,本公主早就一尾巴将他们不堪一击的魔元都震碎!怎么可能要这样被它们追着跑!”一身小粉裙的萝莉大妖一面盯看身后向他们追来的魔人,一面百忙之中转头瞪向身侧贤王:“还不是因为他们自爆的话你这个无能的凡人躲不了。”
人界贤王殿下听了就很气,下瞬一名魔人看准小女娃儿就扑了过来,贤王殿下不及思考,一剑便向魔人腹下刺去——正中丹田。
无忧一眼看见:“我屮!”
那魔人仰面咆哮,无形的元力波动顷刻间推了开来。
人界贤王殿下提着剑和这自爆的魔人面对面,一瞬间有感强大的气浪袭面。
下一秒。
一个巨大的白影将他拦腰缠住,然后缠裹着他甩了出去。
贤王殿下被白影甩在河面上飘着的一艘渔船上,滚落在船舱里狼狈地爬起,看见银亮的蛟尾被萝莉大妖“嗖——”的一声收回,同时原本一身粉嫩小长裙的小身影此时已换成了一件银白色的轻甲,全身银光湛湛,说不出的英气。
小小的,帅帅的?
第一个魔人自爆后马上波及了追来的所有魔人,一个接一个魔人自爆的元波冲到身穿轻甲的无忧面前,而后被无形的妖力护壁挡住。
河岸的水依着微风在徐徐荡漾,未有一丝被护壁那头的气浪冲及。
贤王殿下看着那立身在摧石折木的元力波动中巍然不动的小小身影,好像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小丫头是个有名号的大妖一样。
不觉咽了一声:“她想弄死本王,很容易吧?”
无忧等这一波魔人自爆完后,无情地瞄了一眼面前被削秃的绿荫河岸,和空气中飘散的人灰,随后便拍拍手闪身到了贤王在的渔船上。“贤王哥哥,咱们拔来的那株紫花呢??那应当是株妖花才对,应该就是这些凡人中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