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人类能再苟活六十年,已经是他最后的仁慈!”
桐傅远的声音响起,带着大局已定胜券在握的自信,语气中透出强烈恶劣的讥讽憎恨。
“傅清南,我承认你很强,但你不过只是个人类而已,规则的弃子而已。冒犯了他,我甘愿死亡,但这换来的是命运将回到正轨。而你,傅清南,你难道真的认为苏醒过来的他还会爱你吗?”
“痴心妄想!”
在桐傅远的声音中巫嵘睁开眼,模糊视线中是一片血红。染血的道袍,披散的黑发,巫嵘瞬间想到记忆画面最后,遍体鳞伤的傅清南。
“您醒过来啦!”
桐傅远惊喜声响起,洋溢着超乎寻常的狂热与谦卑:“冒犯了您,我罪该万死,只愿……”
巫嵘却没有半分注意在他身上,在意识彻底回归前,他已经抱住了眼前血红的身影。怀抱中的人身体冰冷,轻的几乎没有重量,不像人,倒更像是鬼魂。
是啊,他怀中的南确实只是残魂。
拒绝了恢复全部记忆的巫嵘不知道,是什么赌注让傅清南灵魂分裂,大半转世轮回,小半残魂游荡人间。如果那次鬼童没有将他扑落悬崖,坠入深渊,如果没有傅清给他的紫符纸鹤,峡谷中的残魂恐怕会如上辈子一样在无望的等待里最终消散。
抱着南的腰,此时巫嵘的心情格外平静。
这一次,他终于抱住他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桐傅远不敢置信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仿佛经受了致命打击,人都变得恍惚疯狂。
“杀了傅清南,快,杀了他。那么多的机会,你为什么没杀掉他!”
他不是在对巫嵘叫嚷,在桐傅远狠厉癫狂注视下,权杖却一动不动,安静如鸡。
‘唉,我只是根权杖而已,而且我是有主人的权杖了。’
巫嵘听到权杖小声嘟囔,颇有几分无奈与抱怨。
‘为什么总有人会这么严厉要求一根权杖呢,我只是一根权杖而已啊。’
不知道桐傅远有没有听到权杖的声音,反正他不说话了。“功亏一篑,哈哈,功亏一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