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生没有别的衣服,身上仍旧是一件白袍,外面是一件素灰袈裟,灰色调很淡很淡,上面盘旋着泛银的暗绣,赤红的金属勾连袈裟,带钩上雕琢着一朵金色莲花。
如若光看背影,这的确是得道高僧、禅意浓厚的佛修,但等到对方转过身来,乌黑的发丝平滑垂落,剑眉寒眸,那种令人难以记住的飘渺感彻底褪去,代替这种飘渺出尘之感的,是一股缠绵缱绻、温柔沁润的亦正亦邪之气。
像是换了个人。
但江远寒却突兀地感觉到,大概这才是对方深埋克制、不愿见人的模样。魔念浮现于眉眼之间,寸寸走偏锋。
李云生停在了他面前,给他带回来一只糖葫芦。
江远寒没有接,他盘腿坐着,毛绒尾巴紧绷起来,压在身后。
“你不觉得,”他道,“不应该这么做吗?”
对方没有接话,而是将糖葫芦放到他面前,离小狐狸柔软但伤痕未愈的唇瓣只有几寸的距离。
“我说什么你也不信,甚至都不想听我说话了。那你是跟这具皮囊在一起吗?还俗不还俗的咱们都不谈了,是不是一个人我也不逼你,但是你都知道咱俩这是办正事儿,要是这个大千世界真有这样的危难,你不想普渡众生……”
糖葫芦塞进了江远寒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