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守岁吗?”
“不用。”郑峪章说,“我帮你们守。”
“噢。”他不知道他说的你们是指哪些人,但肯定是有自己在内的。
有时候他会强烈感受到郑峪章是那颗撑着整个家族的大树,他从不肯把自己脆弱的那面外露,不能松懈不肯服输,背负着所有人的希望和使命。但有时候,他又觉得他幼稚像个孩子。
安明知爬上床盖好被子,小声问郑峪章:“你真没有给我放牌?”
郑峪章真诚地看着他。
“假的。”大年初一早上安明知被爆竹声叫醒,床上旁边的位置是空的,他竟然会觉得有点不习惯。
外面天还是黑的,雪下了一夜,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楼下已经有了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上来。安明知穿好衣服,把给小辈们包好的红包准备好,去叫郑予阳起床。
小孩子睡得早,醒得也早,阳阳已经醒了,穿着绒绒的睡衣躲在被子里自己跟自己玩。
虽然大人教过他怎么穿衣服,但他自己总是穿反,阿姨每次都要脱掉给他重新穿一次。可能郑予阳觉得太没有成就感,之后就不自己穿了。
也可能是因为安明知在家,哥哥在的时候总是要撒撒娇,衣服不会穿了,鞋子也不会穿了,都要安明知给穿。
两人下楼,说话的是在厨房准备早餐的人,老人家醒得也早,郑父郑母都已经在楼下了,小辈们穿着干净的新衣服,到处讨要红包。
家里小辈多,红包安明知准备了厚厚一沓,里面的金额他问过郑峪章,不多不少,正合适。
“阳阳醒啦,快来,让姑姑抱抱!”堂妹还没有孩子,看见可爱的小孩就走不动路,过来捏他的脸。
郑予阳吃得并不多,可小脸一直肉嘟嘟的,奶味很重。
他有点怕人,尤其是这个经常不见面的怪姑姑,害怕得躲到安明知后面,抱住他的大腿。
“那是姑姑。”郑母看见了说,“姑姑很疼你的,还给你带回来了玩具。”
玩具对小孩子是最有吸引力的,但对郑予阳来说却是个例外,家里人太宠他,想要什么玩具都可以得到,所以玩具在他眼里都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