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梦阮终于抬起头与少年对视,那双眸子看起来与之前并无不同,但火热却被冰寒覆盖,没入深不见底的寒渊中。
“嗯。”商梦阮应下。
荆雪尘呆呆站着,他把手放在心脏上方,感觉那里空了一块。
若是不久前他露出这种失魂落魄的表情,他的阮哥哥一定会抱着他,亲吻他的额头,轻声问他有没有吓到。或者责备他为什么不小心,生气得很了还要打他屁股。
但他的师父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荆雪尘空落落站了一会儿,垂头道:“我去洗衣服。”
他背过身摇动井边辘轳,木桶满盛冰冷的水,晃晃悠悠往上吊。
在辘轳粗哑的嘎吱声中,他听到商梦阮的轮椅在雪地上渐行渐远。
片刻之后,荆雪尘恶狠狠地搓洗着盆里的被子,一双手冻得通红。
师父的记忆回来了,他们很快就能离开幻境,所有的一切都在回归正轨。
所以有什么可难受的呢?简直是莫名其妙。
说到底,之前那大半年的时光,也不过是梦境而已。都是假的,商梦阮的梦醒了,他更没有沉溺其中的道理。
至于梦境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