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下水道里的行当,是暴利的活儿,养这样一个娃娃,如果教得好,是可以被卖出很高的价格的。
也就难怪院长后来那么有钱。
这种损阴德没福报的事儿,居然还会成为一种行业。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这种东西,丁睦看着就觉得浑身发麻犯恶心,更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买这样的东西。
那已经没法再被称为人了。
那些小小的身体,已经被摧残成了一幅古怪又让人心疼的模样,失去了孩子的天真和稚气,拥有的只是腐朽和枯败。
他们的生命之花曾经开过那么一瞬,就被人残忍地撕碎、碾轧、蹂躏,不带一丝犹豫,只是因为这样来钱快。
丁睦想起第一次进山的那一堆人,他们在这里待了半年,出去又进来,到底是真的对孩子不舍,还是在掩人耳目地披着人皮、做着猪狗不如的事?那被领养走的几个孩子……等等!
他想起那几张照片,除了第一张里“父亲”、“母亲”和孩子都是站着的,其他几张大都是孩子坐在椅子上,由领养家庭的父母搂住他们的肩膀。
是否从第二次开始,那些人就已经进行了这样的“教育”?让孩子坐在椅子上,父母搂住他们的肩膀,并不是因为父母对孩子的爱,而是因为他们没法依靠自己坐住,所以必须靠外力固定住他们,才能保持画面的美观?
那些人虽然有伪装,但并不能逃过丁睦这双眼,他可以很轻易地辨别出他们的相同处,从而判断出有几个人是同一个人。
一个人为什么要领养那么多孩子?他们领养孩子难道不走程序的吗?当地……不对,阴山有没有律法还是两回事。
很可能他们的目的并不是领养孩子,而是把这些孩子从孤儿院带出去,送进来钱的地方。
但拍摄这些照片的目的又是什么?
丁睦想不通,这在他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
他正思索着,却听程溯翔倒吸一口气,只听他低声道:“丁哥,你看!”
第133章无尽之恶
丁睦顺着手电筒的光看去,也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在满地脏污血垢的墙角,堆着一堆尸体,尸体之中,还夹杂着几具婴儿的尸体,有的已经露出了白骨,皮下有什么东西鼓动着,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了一些食腐生物。
墙角被这堆东西铺满,在阴暗的地下室,趁着这手电筒的冷光,看着真是吓人极了,唬得丁睦在看见那堆东西的瞬间就差点迈不开步子。
那堆尸体,正是那些年幼的孩子的,浑身赤裸,能遮羞的只有别人挡在他们身上的尸体,缺了胳膊断了腿,伤口黑褐色,凝固着黄黄白白的东西,脸色青白,眼睛紧闭,一动不动,皮下时不时滚过一个又一个小包,让人不敢去想那到底是什么。
所有尸体上都有大大小小无数疤痕,面部、躯体、隐秘部位,有的孩子甚至连特征都没有了,那里被切除了,伤口边的肉泛着白,显着毫无生气的样子。丁睦不敢想象他们生前遭遇过什么。
他更不知道,死亡对他们来说是失去生命的恐怖,还是逃脱苦海的救赎。
没有人不想活着,但有时候活着会让人感到无尽的痛苦。
他别开了眼,不再往那里看,他的目光忍不住就飘向了那些在地上用断肢支撑身体的“娃娃”,他看着他们呆滞的动作,禁不住去想:失去意识对这些身处地狱的孩子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些地下交易网站会出售一些真人做成的娃娃,这些娃娃一般是从不到十岁就开始被人用特殊方式圈养,不被当作人,更像是一只动物,那些玩偶师会每天用一种严苛的方式训练他们,直到他们可以完全掌握承受的技巧,或者,没有技巧,只是习惯那种感觉。在每天不间断的驯养中,玩偶师会给那些娃娃喂一些损伤大脑的药剂,以求他们在被动承受的时候不会反抗,也不能反抗。有些娃娃会被拔掉牙齿,以防在为他们的“主人”用口腔服务时刮伤“主人”,让“主人”产生不愉快的使用体验。有的玩偶师为了训练娃娃的忠诚度,同时也为了满足自己的某种令人作呕的满足感,他们会命令一些娃娃一动不动地站在某个地方。他的视觉被封闭封闭,他作为活物的权利被剥夺,直到玩偶师允许,他才有动一下的机会。
就像一个脱了发条的玩偶,只有当指令下达的时候,他才有动的权利。
玩偶师意图制造出除了有温度、会呼吸、需要吃饭外,和仿真娃娃完全一样的玩偶。
他们会把娃娃包装得像个宝贝,穿上带有蕾丝的裙子,戴上繁复的假发,静静地摆在屋子的角落,积尘、落灰,直到它的主人赋予它使用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