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么把那小袋子捏出来一个角,顶上写了一行英文字,他捏住了,看见那开头第一个字母是“d”。
手机振动了一声,他拿出来一看,常乐芙发过来的:“哥,我跑了八家论坛,替你寻摸了个这东西,据说好用又舒服,您要是满意,就别再生我气了。”
他没忍住,笑了半天,干脆利索地把常乐芙的号拉进了黑名单。
一码归一码,她莽撞冲动的事儿不能用这个抵。
他心里翻滚着,跑到一楼的卫生间冲了个澡,又觉得不够冷静,还在外头把那个“心形”游泳池踩了一遍。
等他进卧室的时候,丁睦也洗好了,脸通红,跟关毅说他伤口好了。
他搂住丁睦,细细地亲,慢慢地吻,心里都是怜惜,胸腔里蒸腾得都是爱。
屋内黑成一片,暗做深渊,屋外只亮了两三点星星,连月亮都只剩下半边脸。
月亮弯钩似镰,星夜柔软如水,两两交织,铺成了一张巨幕。
丁睦从窗帘露出的缝儿来看外面的天,好像看见了金星凌月,月晕裹住星星闪亮刺眼的长尾,任由那拉长的尾巴搅碎了一池星水,只剩下波光粼粼,只留住白光一片。
只是刹那间,屋外就好像亮起来,和白天一点没差,亮得炫目,闪得耀眼,那白光像纱,似布,如绢,若水,缠住他的眼睛,绕紧他的身体,捆缚住他的理智,让他逃不了,让他跑不掉。
他感觉自己好似在天上,在万米高空,空气稀薄,近乎窒息。他感觉自己犹如身处万丈深渊,水压逼人,肺叶灼烫。他伸手搂住那一抔星星,他伸手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水流,他伸手攥紧那一地碎片。
地上,天上,一片白芒。
前后,左右,尽是星光。
前路漫漫,后路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