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水土既不是大凶,也不是大福,容得下一个界门已是万福,再也不能更多了。
谁把这刀镇在这里?
关乾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的刀身已经破损,如果侥幸得到了这凶器,他就能补全自己的刀身,如果能制服它,那他的功力就能再上几个台阶,但他现在不想想那么多,因为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比谁都清楚,如果失败了,他就会死。
他的死不会留下尸体,也不会留下血迹,他只会像每一把飘散在空气中的灰一样,慢慢地被风吹乱,落在每一个他想落到的地方、不想落到的地方。
身不由己。
他从很久之前就盼着自己去死了,对他来说,活着和死了的区别只是存在和消失,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能够理解一点丁焉对他说的那样的感觉了。
“死就是消失了,你见不到想见的人,相见的人也见不到你。”
他不知道自己想见谁,但他知道自己只要一想起这句话,就会变得不那么想死了。
他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因为留恋说话的人而留恋这个世界,还是因为这个人说的这句话而留恋这个世界。
但他不想死。
“嗡——!”
那是刀剑撞击发出的嗡鸣,好像铁器劈在石头上发出的铮鸣。
“刀来!”
他伸手一招,刀身破损得不成样子的定乾坤便从废墟之中飞出,直直刺向这里,好像已经不受控制,即将自戕。
在那破旧长刀快要刺入他灵身的前一刻,那刀急急转向,扭出一道带着火电似的光,落入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