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皙脆弱的脖颈垂落,似一只欲要和爱人交颈的漂亮天鹅,只要稍稍加上一点力气就能将他杀死。鲜红的血滴从他左耳耳垂上滑落,滚到黑蛇耳环上,如同镶嵌了一颗价值连城的红玛瑙。
“我总会找到你的。”
“好了,我没事啦!我去做饭。”盛万笑着轻轻推了推他的胸口,走进了厨房。
“今晚做酱肉馅饼给你吃!”
谢盛也走了进去。
“你用了绞肉机吗?”
盛万侧身从冰箱保鲜格里拿出了肉,看着桌上摆着的绞肉机问道,他记得之前应该是好好放在柜子里的。
绞肉机被清洗得很干净,好像是刚刚从商场的盒子里拿出来一样。
“我没有呀。”谢盛摇了摇头。
“不过可能是谢叔叔用过吧。爸爸,你抬一下手。”
他温柔地帮盛万系上米黄色的围裙,扯去了下摆的一丝褶皱。
第22章血色告白季(十一)
“真他妈是邪了门了!今年这鱼都是咋子回事嘛!”
老刘咕囔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类似擤鼻涕一样模糊不清的声响。
粗糙黑黄的双手再次浸入水中,空荡荡的渔网被他轻松甩出,晶莹的水滴四处散落,在空中崩出一道银白的细线,自然优美地落入水中。
可是空网,空网,还是空网。
他已经开着这艘电动小渔船在黑江上打捞了一天,但是却一条鱼都没有捞到。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正是黑江的渔季,这江里怎么能一条鱼都没有呢?
这与老刘在过去四十六年里在这条江上所学习到的东西相互违背。这里面的大部分都是从他的父亲那里所学来的。
在他看来,秋天鱼又肥又蠢又好捞这件事,就和太阳明天必然会从东方升起,不可能在江边捡到蛤蜊,他这辈子必须要有个儿子,他的儿子以后必须要跟着他打鱼是一样自然而顺理成章的。
微凉的秋风带来苇草气息和不知从何而来的奇异腥臭味,从他的脊背温柔滑过。
他恶狠狠地朝江水里吐了一口口水,心想都怪大城市里那些人们排放的废气过多融化掉了两极的冰川。因为世界是全球化的,所以必须要有些人为别人的错误擦屁股。
佛祖保佑,菩萨保佑,上帝保佑,阿门,安拉胡阿巴卡……
就算捞上来一个垃圾袋或者空水瓶也行啊,哪怕是个死人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