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骆放下了左手。他刚刚揉的很用力,现在整个左眼都红了,瞧着就好像真的进沙子了。
项骆眨眨眼睛,似乎还在适应,随后一踢,腿勾了不远处的一把椅子,直接面对周兴风,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项骆翘着腿,坐着的椅子比沙发高一节,低眉看着周兴风,其中复杂情绪只有自己知道。而周兴风就分着腿,两条胳膊搭在两条腿上,两只手交叉着抵着下巴。
如果不去看二人之间的电光火石,只怕还以为是普通的两兄弟,甚至公司的上下级在讨论什么。
“欢迎光临。”半晌,才听周兴风开口。语气颇为熟络,真的好像许久未见的至亲好友。
“我一点都不想过来。”项骆直截了当道。
“可你想见过。”周兴风无比确定道,“就像我想见你一样。”
“那么我想问什么你也猜到了?”项骆挑眉。
周兴风身子向后一仰,目光却没从项骆身上移开,只是照比刚刚的面无表情,此时更多了几分在看猎物的玩味。
“我今天请你来,不论过程怎么样,我都成功了。更让我惊喜的是,不是我叫人来的,是你主动来的。看来我最近做的事情你很满意。”
项骆心下骇然,面上却已经冷笑:“所以,你也该提早准备说辞了吧。说吧,别耽搁时间。我还要回去做饭。”
听见做饭,周兴风目光动了动,却有笑道:“我以为你开口就会问关于你父母的问题。”
项骆目光一寒,咬牙道:“果然跟你有关。”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周兴风道,“当初我爸妈离婚,就在你父母出事之后。我以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村里总会传出来只言片语。可惜我高看他们了。村里里里外外没有一个人怀疑。包括我那个叔叔婶婶。果然,他们都不过是愚昧可笑的蠢人。也就你勉强好一点。”
“不好意思,我好像跟他们是一类人,”项骆看着周兴风,“我从未怀疑过你。”
周兴风一怔,看着项骆目光闪过几分莫名的情绪,刚要开口,却听见项骆毫不留情的说道:
“因为我从来都不记得你。甚至于,我对你父母的印象也远比你深得多。如果不是一个人过目不忘,即便时隔五年依旧能一眼认出你,我还真搞不清楚你姓甚名谁。甚至当年究竟有没有你这个人。”
看着周兴风的目光中一瞬间翻滚起的风暴,看着他的老神在在被撕开了一条裂缝,项骆的心底,总算有了几分快慰。
像他这样的人,不起眼,又不被人关注。
这么喜欢兴风作浪,不外乎是想要被人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