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摆了摆手:“长钧,你我之间,不必说那些虚话。”
“实不相瞒,今年贵妃的身子越发不好了。当年进宫,一个活生生水灵灵的人,给这深宫磋磨成这个样子,朕心里觉得亏欠。”他认真地望着顾长钧,道,“朕听说,贵妃很是欣赏你那个侄女儿,长钧瞧朕份上,叫她进宫多陪陪贵妃,开解开解她可好?”
晋帝的手覆在顾长钧的手背上,言辞恳切:“太医说,贵妃的寿数怕是……没多少年头了。”
顾长钧抬起眼,目光沉沉地望着晋帝,而后徐徐垂下眼睫,浅笑道:“鄙侄,怕是担不起皇上和贵妃抬爱,家中还有病人,这孩子,脱不得身。”
晋帝眸中的光彩一点点地隐了下去,旋即他脸上多了抹羞恼:“长钧,你真是冥顽不灵!”
顾长钧起身,单膝跪下去:“微臣知罪。”
晋帝指着他道:“朕这样求你,你连朕这点颜面都不给,你眼里可还有朕?”
顾长钧并不抬头,只是沉声道:“皇上醉了。”
晋帝气得倒仰,脸色难看至极。
顾长钧又道:“皇上,微臣就要出征,家母只得这一个贴心人照拂,长钧人不在京城,还望皇上瞧在微臣为国尽忠的份上,替长钧看顾一二。”
意思是,就不要趁他不在,叫罗贵妃为难了周莺。
也希望不要趁他不在,就对他府上的人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顾长钧几乎可以断定,晋帝见过周莺了,不仅见过,许是还上了心……
夜里宫中家宴,众妃嫔和各亲王们给皇帝贺寿。
顾长钧傍晚就从宫里出来了,饮了不少酒,在柏影堂沐浴过才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很担心,灵王选妃,若选到了周莺,以后再想见一面,可就难如登天了。且那灵王可不是什么良人,前头王妃在他手底下,不过三五年就没了。
“怎样,可有定论了?定了哪家的姑娘?”
顾长钧揉了揉眉心,低声道:“应是无碍的,儿子求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