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回这么喊他,过去口口声声“三叔三叔”,不知多殷勤,原来小可怜也会说风凉话的吗?
顾长钧按住她脑后,噙住那两片叫他渴慕得心疼的唇。
许久许久以后,他才微微喘着,松开她。手在她脸蛋上抚着,爱不释手。
周鶯始终垂着眼不瞧他,声音听来有些疏冷,“顾侯不能永远这么锢着我,将来我还得回祖家,也要嫁人。”
顿了顿又道:“就是不嫁人,皇上也不准你和我一起。今后还是……”
“圣旨下来了。”顾长钧苦涩地笑了下。
“适才你在寿芳宫陪伴太后,我被宣去御书房。”
周鶯这才抬起眼看向他。
他瘦了,面部线条比过去更冷硬几分。
“周鶯,我被贬谪了,年后就去两江赴任。”
周鶯怔住,他翻个身,将她按在车壁上头。
薄唇吻下来,掠过她额角,鼻尖,下巴上。
他眉目在偶然掠过的光影里越发深沉。
“咱们私奔吧。”他笑着道。
她看着他,心底一点点漫过痛楚。
撇去那些有的没的,这个救了她许多次的人,是不是当真不值得原谅?
他不过是瞒骗了她,行事的是养父,他为此与家里闹翻了,还在外头住了那么多年。
这些年,他不苦吗?
如今为她认祖归宗,他冒着性命风险把当年的事翻出来了。
到手的军功,明明可以只手遮天的当他的权贵,他为了这件事把官职都丢了。
他拼了那么多年,在战场上用血肉换来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