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推了韩氏一把,腾地站了起来:“我这婚事是订了一天两天的了吗?祖母跟大伯父管我吗?当年三婶小产,祖母认定是我推的,从来不给我好脸,还指望她替我出头?大伯父怎么管?隔着房头呢,我是他闺女还是我爹闺女啊?安平侯安平侯,你们拍马屁管用吗?人家连饭都不肯吃咱家的。那周莺是人家养大的,又不欠我们家什么,我们就给人家正个名儿,避一避叔侄的辈分,就真当咱们对人家有什么天大恩情了?”
她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是看清楚了!爹不疼娘不爱,你们心里除了我二哥,哪里有我的位置?”
韩氏也直掉泪:“你怎么不懂为娘的心呢?梅香?娘心里没你?你说这话不丧良心?可你二哥的命你就眼睁睁不救?那是你亲哥哥,你同父同母再亲不过的亲哥哥!才搭上顾侯爷,还不好开这个口呢,如你若言,好歹卖个好儿给侯爷,才好求人办事啊。也不是真要你嫁呢,不过就是先应付着那头罢了。”
梅香啐道:“我呸!二哥奸死了人家的小妾,自己没骨气担当,拿我这个做妹子的给人填命,有这样的哥吗?我都替你们臊得慌!没本事平事儿就别惹事啊,什么东西,还当自己是过去的妃嫔外家呢?以为自己还是个国舅爷?呸!”
梅香说的韩氏直跳脚,站起来叉腰骂道:“你这混丫头,你说什么呢?人家指名肯要你,还不是你平时妖调作态惹了人的眼?人怎么不要茉香?偏要你?你个死丫头,连你爹娘你都编排,没王法了你!”
梅香气得顺手摔了个玉瓶,韩氏气红了眼,要冲过来追打她,梅香打开门,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落云在隔间听得心惊。
姑娘这才来头一天呢,周二夫人这安的是什么心?
转头见周莺蹙眉闭着眼,不免有些庆幸,好在姑娘醉着,没听见那些混账话。
落云过去不大赞成姑娘和侯爷往来,此刻却是很想顾长钧快点儿把周莺娶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这章字数多些,嘿嘿。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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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许是结束了长久的跋涉,一直努力强撑着的意志力突然垮了下来。
又加上昨日多饮了酒,新环境,新人物,那些她才认回来的长辈亲人,一一劝酒,她推辞不过,便都饮了。
晨起头脑就昏沉起来,勉力撑到上院请了安。连周老夫人脸色也不大好,入京回乡这一来一回,周老夫人花甲之龄也是不堪颠簸。
见周莺俏脸惨白,老夫人忙叫人搀着她去休息,想到蓼淑阁住着那些女孩子,难免吵闹,就叫周莺在自己后头的暖阁里先歇着。
才躺下,二舅母韩氏就亲自端了碗参汤过来,笑盈盈道:“孩子你晨起什么都没吃,先用些汤水暖暖胃再歇下不迟。”
周莺接过谢了,当着韩氏将汤饮了多半碗,用帕子沾了沾唇角,福身道了谢:“有劳二舅母。”
韩氏笑道:“苏州不比京城,一南一北气候极不一样,你这是水土不服,等你歇一会儿起来,请郎中给你瞧瞧脉相,按情形用些药,调理调理就好了。我刚嫁进来那年,也是这样的。”
落云在旁听韩氏和周莺寒暄,想到昨晚韩氏在梅香屋里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不乐意,觉着这二奶奶未免太功利了些。连这份关怀里头也掺了别样味道。
韩氏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周莺接过清水漱了口,净手匀面后才歪在枕上躺了会儿。
前头热闹起来,姑娘们都起身了,结伴过来给老夫人请安。周老夫人不舒服,大伙儿更是抢着在旁侍疾,老夫人反倒得不到休息。
梅香远远坐在门边上,冷眼瞧着姊妹们装乖扮巧地逗老夫人开心,她实在没什么心情,二哥出事时大伯父和祖母还在京城,为了那个半路出现的周莺奔忙着呢,如今回来了,又都围着那女孩儿转,谁问过一句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