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揭开头盔,露出一张年轻而冷俊的脸。
赵衍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本王有异议。”这......这是出的哪一遭啊,听到此话的大臣们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两位皇子夺嫡,难道大郑要就此乱了不成?
赵盈不屑地上下打量自己名义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露出一个扭曲的笑,阴冷地吩咐道:“来人,先把陈首辅带下去,欺君之罪,咱们之后再好好说道说道!”
陈昌黎很快就被他的人带了下去,他虽然已经坚持不住,却还在勉力支撑着身体,维持自己的文人风度。
赵衍的神色淡淡,持剑的手没有一丝松弛。
赵盈眯起眼睛,他早就知道,赵衍这个小子怀有二心!
当年他就和母妃说过,一个疯了的妃嫔生出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东西?母妃偏偏说要把赵衍至于三皇子的地位上,能分担太子和陈党的压力,助于他登得大统。
如今报应不是来了?这赵衍在京中还能装出一副云淡风轻,兄友弟恭的模样,一外出就蕃归来,狼子野心果真一览无余,果然是一个天生的坏种!
不过父皇那老头子还是心有疑虑,不然不会把九城兵马司的职位安排给自己,现在皇宫外面全是自己的人。
赵盈的心下稍安,冷笑道:“肃王又有什么异议,难道你认为本王也有天疾,还是也想违背祖制不成!”
赵衍的神情森然冷俊,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杀气酷烈,竟把赵盈唬的后退一步。
“本王当然有异议。二哥,本王就还称您一句二哥。”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元朔元年,当日舒贵妃与我母亲一同诞下皇子,只是我母亲身份卑微,被贵妃的人生生拦在宫内,不准报到太医院,待贵妃产下皇子后,宫内的人才知道有一位昭仪也诞下皇子。”
“因而立嫡立长,我才是居于你之上。”
赵盈的额头上冒出冷汗,本以为胜券在握,可是没想到......赵衍这个贱种,有什么资格来与我争那个位子!他连肖想一下也都不配!
他把那一瞬间的怨毒心思收回心底,提高声音说道:“你说你比我年长,空嘴白舌就让臣子们信你?你又有什么证据!”
赵盈露出自信的笑,得意洋洋地看向赵衍,当时舒贵妃做的很绝,昭仪阖宫上下的宫人都被掉到了北子门做杂事,连接生婆子都因“不甚落水”而亡,现在肃王瑞王孰长的问题早就变成一庄无头公案,早已经死无对证了。
其他的大臣们也用眼角瞥着这两位大郑最尊贵的人,心中暗自哀叹,今天不管这两个哪一个继承大统,都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现在看来还是掌京畿兵力的瑞王赢面较大,肃王虽有辽东铁骑,可事发突然,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还只盼瑞王是个佛心主子,不要伤了臣下们的性命才好。
赵衍的嘴角突然扯出一抹微笑,赵盈看着他的笑,心中有些惶恐,他到底在笑什么,难道不知道紫禁城外面已经全是兵马司的人么?
“证据......证据自然是在我府上,这些年来,被贵妃娘娘调走的人,一个一个我都讨到了王府来,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证据。”
“可是三弟,”他忽然笑了起来,“我今日来,并不是要与你争个孰是孰非。”
赵衍的声音忽然变的很轻,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来通知你的。”
“够了!”赵盈大声打断他的话,长舒了一口气,怨毒地道:“本王不想听你那些废话!”
他有什么资格.......他有什么资格!这个废物以为自己就蕃就是一个王爷了吗?我要让他这辈子都仰仗着别人的鼻息而活!
“来人!”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从殿外而来,不到一弹指的时间,赵盈身后已赫然站满了数十位着甲兵士!
乾清宫殿前出现一道整齐的分界线,赵衍持剑长身而立,面容肃然,他的前面,是浩浩泱泱的瑞王私军。
“这个把欺君罔上的肃王给本王拿下,”赵盈的神色扭曲。
“生死不论!”
与此同时,肃王旧府内。
季岚熙悠然地给自己沏了一杯茶,碧痕的镯子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更显得她的手腕白皙。
她转头,笑意妍妍地问旁边那人:“妹妹今日匆匆而来,是有何事?”
沈婉若用帕子捂住嘴,柔柔地笑道:“自从姐姐从盛京去那苦寒的地界儿,妹妹就日益思念姐姐,姐姐回来,少不得要拜访一番呢,更何况......”
她轻轻地抚过自己的肚子,甜蜜地道:“妹妹还怀了瑞王爷的孩子,想着让姐姐也沾沾喜气,也能为肃王殿下生出一位小世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