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谭妤弦第一次庭审时间定下的时候,围绕沈方远的调查告一段落。先前警察一直和他待在封闭的远景游戏总部排查,如今公司解禁,无数记者围在公司门口,希望能拿到一手消息。
“是陈昼夜!陈昼夜来接沈方远了!”
对准门口的镜头瞬间移向正从车上下来的陈昼夜,陈星河把妹妹护在怀里,走进大厦内,楼里的保镖立刻拦住了蜂拥而上的记者。
电梯到达远景游戏所在的楼层时,办公区里还在混乱地忙碌着,工作要重新启动,要头疼的事不少。沈方远下巴上生了薄薄的胡茬,短发凌乱,糙却精神。
“小夜?你怎么来了?”沈方远惊讶地迎过来,松松圈住她的腰,“不是说了我晚些会去找你的吗?”
陈星河在旁边凉凉地道:“也不知道是谁失联这么久,害得我妹妹白白担心。”
“是我的错。”沈方远歉疚地和陈昼夜拥抱了一下,“小夜,我去穿外套,咱们好好聚一聚。”
陈昼夜点了点头,看在远景游戏员工们的眼里,似乎并不是很激动于和沈总的重逢。
大家不明觉厉:不愧是老板娘,能做到对沈方远爱答不理!
陈星河看在自家妹妹的面子上,没太为难沈方远。加上他也确实吃了一番苦头,晚上聚完餐,他甚至还允许妹妹在楼下陪沈方远转一会儿再告别。
散步时,沈方远提到凭空失踪的穆超群:“他应该是回去现实了,没想到我钻的系统漏洞一次就能起效。小夜,你有联系上助理吗?她应该能查到最近忽然醒过来的深度玩家吧?”
陈昼夜放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缓缓摇头:“没有,我的系统出了点问题,联络不上助理。”
沈方远面露诧异:“怎么会这样?不是修复完成了吗?”
“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陈昼夜直勾勾地望向他。
沈方远坦然道:“是的。”
“好。”陈昼夜重新牵起他的手,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只要你说是,我就相信你。”
沈方远双目灼灼,注视着她的脸颊,半晌,情难自禁地捧住她的下巴,深吻了下去。陈昼夜温软地回应,眼中雾气氤氲。
开庭当日,谭妤弦拒不认罪,庭下的凌鸿深情款款地望着她,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无论如何都会救她。指使抢劫罪铁证如山,而拐走穆超群的案件却由于证据不足无法定罪,一审中,她因胁迫抢劫他人财物,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尽管刑期不高,甚至靠凌鸿的帮助还有减刑的可能,但当她从法院走出来,被镜头对准时,任谁都知道这位当红女星的事业已然毁于一旦。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谭妤弦竟是对着镜头翩然一笑。
此时,旁听完庭审的陈昼夜和沈方远,就站在围观人群之中。
“这没什么关系,重来就好了。”她的笑容中透着一丝诡谲的气息,“我和你们不同,我还有后悔药可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记者们惊讶而恐慌地看着她渐渐变得疯狂,全都往后退去。然而下一秒,谭妤弦竟就这样在众人面前凭空消失,还没等大家大喊出这件怪事,原本明亮的天幕忽然变暗,血红色的大字横贯天空:
【28394世界毁灭倒计时10:00:00】
“这是系统提示,造世主放弃了这个世界,退出时选择了自动毁灭模式。10分钟结束后,我会被弹出这个世界,自动回到现实。”
陈昼夜无视掉四周乱跑乱叫的路人,轻轻地说:“再见。”
沈方远将她散落的长发别到那白净的耳后,笑容不变:“再见。”
下一秒,系统自动弹出蓝色面板:【意识数据已压缩完毕,请唤回师尽快进入休眠。】
陈昼夜点击取消压缩,系统毫无反应。
“你果然骗了我。”她提了提唇角。
在天幕上的倒计时飞快滚动的时候,被留下的NPC仍然忠实地履行着他们的人设,在惊惶中哭喊嚎叫,不理解世界末日怎么就忽然到了。
极致的慌乱中,只有沈方远和陈昼夜所在的地方依然安静如昔。
“永远和我在一起吧。”他语带笑意地拥住她,眼底却是寒霜骤起,“不要去我看不见的地方。那样……我会疯掉的。”“永远和我在一起吧。”
陈昼夜没想到抱着自己的男人真能说出这种话。她冷冷地道:“你入侵了我的系统。我早该想到,在数据世界里,你拥有强大的能力。”
沈方远没说话,他只是餍足地抱紧怀中女孩儿。
“这看上去好像是一个病毒,会让我自动陷入休眠。我猜这样更方便你把我打包带走。”陈昼夜的视线在系统面板上逡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