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只是随意看了帕里斯一眼，对他祈求的眼光视而不见，抬步走向后台：“我来带走我的人。”
侍者跟在他身后：“大人，您要找什么？先前的拍品已经被带走验货了。”
说话间，密密麻麻的蝙蝠从大门外飞进，无孔不入地钻入会场的各个角落。观众席上一片尖叫之声，这群诡异的蝙蝠行动极快，数量又多，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威廉的周围没有蝙蝠侵扰，他摇了摇头，起身对陆乔道：“走了。”
“啊？”陆乔还想往下冲，“我想去看公爵把夜夜救出来。”
“我堂兄出手，就没有失败的时候，你去了，只会碍手碍脚。”威廉抓住她的手腕，强行把人拖走。
蝙蝠很快为公爵带来了陈昼夜的消息，他走到会场后门，看见几个人正往一辆卡车上运送铁笼，心念一动，蝙蝠便上去把人咬得鲜血淋漓。
惨叫声中，公爵走上前去，陈昼夜正躺在里面睡得香甜，一看就是被下了药。公爵毫不费力地掰开铁栏杆，把人从里面抱出来，拢在斗篷里。
当他们回到会场时，观众已经溜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满屋飞的蝙蝠，和展台上孤零零被困住的血族少年帕斯利。
“大人，救救我，求你……”
波茨先生正带着人跟在公爵身后，押运负责卡车运送的几个人。他看向公爵，请示道：“大人，我们是否要救下这个孩子？”
“把他一起带走吧。”公爵吩咐完，不忘提醒道：“派人留下来搜寻卡车里的情况，看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
波茨先生答道：“大人请放心。”
威廉还没跑出多远，就被几个一身黑衣的人拦住。陆乔发现这群人手指特别长，指间还有一层皮膜。
“他们是兽族？”
威廉叹气：“是我堂兄那讨厌的蝙蝠护卫队，如果不是因为要送你回家，我早就飞走了。现在可没办法，我打不过他们。”
陆乔瞪眼：“这能怪我吗？明明是你太废柴！”
“威廉大人，请跟我们回去。”
威廉已经闯祸闯习惯了，走进宅邸一楼客厅的时候也不心虚害怕，还饶有兴趣地逗弄暂时被安置在这儿的血族少年。
“你是从哪儿来的呀？怎么被抓的？”
“我是孤儿。”帕斯利抱住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陆乔柔声安慰了他几句，问他之后有什么打算，需不需要帮助。
威廉一哂：“你可真是傻白甜得可以，一个人类，居然对一个血族同情心大发。”
陆乔对他怒目而视，这股火还没发出来，就见从楼上走下来的公爵来到威廉面前，捏住他的脖子：“为什么要把夜夜拐走，送去拍卖会？”
“什么！”陆乔不可置信地回头，“威廉，这真的是你做的？”
“堂兄，我这是在帮你。”威廉的喉咙被压迫，发出来的声音十分嘶哑，“你不是想调查shā • rén案吗？没发现死者离你越来越近？有人通过任蛟的案件把你召唤回来，再通过死更多人让你慢慢入套。”
公爵放开了他，冷声道：“接着说。”
威廉揉了揉脖子，道：“现在血族和兽族之间流传起一个说法，说那小熊猫是你的软肋，我相信凶手或者说凶手的组织，一定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我只是想用小熊猫去做诱饵，引他们上钩而已。现在你居然在拍卖会场就把人救出来，后面的利益链条和线索就全断了！”
陆乔惊讶，没想到那几桩连环shā • rén案的背后主使人，是针对公爵的。
“线索是很重要，但还是没有人重要。”公爵转身，说，“明天我会把你禁锢在阳光下。”他们的血统古老，力量强大，不会在阳光下有生命危险，但长期照射，也不失为一种酷刑。
威廉哈哈大笑：“堂兄，你总是话说得好听。我想到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想不到，我派去的鼠族抓小熊猫的时候，可就在你那蝙蝠护卫队住的地方。如果你真舍不得那小熊猫受一点伤害，又怎么会让他们按兵不动？所以，堂兄，这是你第一次推翻了自己的决策，没想到尊贵无比的卡斯蒂利亚公爵，也有被感情扰乱心智的一天，你说你那小熊猫知道了这事，会不会伤心失望呢？哈哈哈哈……”
陆乔看着威廉，表情复杂。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整天瞎混，宁愿自己不好过，也要膈应他堂兄，多半是从小在“别人家孩子”气氛中长大的后遗症。
卧室里，波茨太太已经为陈昼夜换上舒适的睡裙。她乌黑的长发披散在米色的被单上，胸口微微起伏，睡姿宁静。
公爵坐在窗前，脑海里回荡着威廉刚才的话：
【没想到尊贵无比的卡斯蒂利亚公爵，也有被感情扰乱心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