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冥自半月前送无虞时来了一遭后再没来过,孟何自己每日要给鬼端孟婆汤,也没空去找,故而许多日子未见忘冥了,他不太高兴。
“喝。”孟何懒得说话,字句都简短。
“呜呜……”
孟何猜傅汀大概是问:这是什么?这是孟婆汤吗?这么快就要喝吗?孟何翻了个白眼,好无趣。
“这不是孟婆汤,是黄泉的水,喝了能让你恢复本来的样子。”
“唔……”傅汀话说不清楚,只能在心中感慨孟何的厉害,竟然能听懂他说的话。
傅汀没多犹豫拿肿胀的双手捧起碗便喝,因为吞咽动作不方便,从嘴角溢出些许。
孟何想到要坐着许久听傅汀说话便觉得烦,他摆摆手道:“有什么故事就跟彭方年说,我有空再看。”
说完往里屋走,想去补个觉,若有鬼来全都推给彭方年干活。路过大门时,木制的门被风吹的响个不停。
“你大爷的!”木门发出的噪音算是给临界点添砖加瓦,孟何对着木门发脾气,“什么破门,响响响,吵死了!再响爷就给你卸了!”
门吓的不敢响……
烦!烦死了!忘冥为什么不来?!无趣,无趣透了!
——
这是逃亡的第九日。
傅汀缩在码头的货箱夹缝,费力地吞咽着最后一小块儿干馒头。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渗血,很快染红了他从衣服上扯下系在伤口处的破布。
这样不行,傅汀想。伤口虽不致命,可若是不及时处理,伤口感染,这条手臂怕是要费。且如今弹尽粮绝,若是追杀的人再找上来,他怕是大仇未得报便要死在此处。
九日前他家里突遭变故,全家被杀。他平日里游手好闲,功夫学问都会点儿,却没一个算得上精通。没事儿爱去赌坊里赌上两把,那天他还赢了钱。哼着小曲儿回家时竟发现全家一片血海,小厮丫鬟横在院中,爹将娘护在怀里,却也没护住,双双死去。
他在家中发现一枚令牌,还没来得及料理后事便被迫逃亡。
一路上风餐露宿,累了找个小角落缩着歇一歇,饿了便买两个馒头。他逃的急,身上没带什么银子。
三个时辰前他被两个看上去像是影卫的人发现,缠斗了一番。好不容易甩掉那两人躲到了这个小码头,竟还发现身上银钱都已花完,能吃的仅剩小半块儿干馒头,更遑论什么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