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走到坟包那,鞠了个躬。
礼珏跪坐在潮湿的草地上面,早上下过雨,地面还是湿哒哒的,土很烂软。他的裤子跟鞋上都是泥巴,指甲里也是。
“还以为你不会来呢。”礼珏的声音很哑,眼睛没看茭白,看得墓碑。
茭白的鞋底陷在泥里,他看了眼,这鞋是章枕给他买的。
“这扎钱是留给你烧的。”礼珏翻出红色塑料袋里的纸钱,“我奶奶在世的时候,说你多好多好,她住进南城医院,你一次都没看过她。”
茭白没理。
“你该烧的。”礼珏的声线绷了一些,“要不是去年,你上了齐总的车,我担心你追上去,我就不会牵连进海上行,受了那么多罪,还被推下海,病了很久,我也不会连陪奶奶的机会都没有……是你害我,害奶奶死前都没怎么和我说过话……如果我一直在南城,她可以多活几年的,不会这么早走……”
茭白笑出了声。
礼珏攥着纸钱抬头,脸颊消瘦得厉害,没有一点血色,一双红肿异常的眼睛瞪着茭白:“你笑什么?”
“抱歉,太好笑,没忍住。”茭白嘴上这么说,脸上还挂着笑。
太他妈好笑了。
从齐子挚到沈寄,再到礼珏,一个两个的,都要把自家人的死赖到他头上。
真不愧是年度狗血之王《断翅》里的角色。
这脑瘫的味道,一脉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