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戚家,其他大家族都大换血,重新洗牌。
那场改变的根源,就是这间卧室的主人。
戚以潦坐在小院的躺椅上面,耳边有风声,草木扫动声,天地拥着他,隐约少了什么。
应该有个人在他旁边诵经。
戚以潦的灰色衬衣下空荡荡的,他把母亲的遗物送人了。
送出去的,还有自己所有的财产,无数的特权,以及一份……他嚼起来分外生涩的情感。
戚以潦啼笑皆非,这一样样荒谬的事情,都是事实。
母亲教他克制,自我约束,希望他活得心平气和,对世界投以旁观者的姿态,永远不要为任何人和事失控。
可他坚持了多年,却在去年破戒,身体垮了,还立了遗嘱,为比他小一轮多的孩子安排后路。
戚以潦合眼,脑中涌现出那点烟火,那双眼尾柔柔的,眼神却格外坚韧灿亮的眼睛,一团酸而复杂的情绪挤在他胸腔里,他略显焦躁地松了松衬衣领口,肩背靠进躺椅,不知不觉睡去。
“寒冬的一天,你穿着灰毛衣铲雪,小灵从外面回来,他穿着长羽绒服,头上戴着毛线帽,手上有手套,脖子上的围巾围了好几圈,他从轮椅上起来,鞋子踩在没结冰的地面上,他向你走了几步,你放下铁锹,朝他走十几步,走到他面前,把快要摔倒的他抱住,抱了起来。你抱着他往屋里走,他把脑袋埋在你的肩头,阿枕拎着轮椅跟上你们。”
“小灵在前院种花种子,他坐着轮椅,播种的动作不顺畅,傍晚你提前下班回来,蹲在他的轮椅前,把皮鞋旁的一粒花种捡起来,放进他的手中。你单膝跪地,仰望过去,天边有一大片火烧的云朵。”